返。

不過對王沉而言,更壞的訊息還在後面,在盧珽的遊說下,青州的豪強紛紛倒戈,退出這場動亂,並上書鄴城,把所有過錯都推到三王身上。

王沉兄弟已經陷入政治上的孤立。

“形勢大不利,不可坐以待斃!”王渾嗅出了撲面而來的危險氣息。

到了此刻,他們才意識到太高估士族了。

皇帝稍一出手,營造起來的聲勢便土崩瓦解……

王沉臉色陰鬱,“玄衝欲何為?”

王渾道:“留在青州四面楚歌,只能南下,匯合吳軍攻打淮泗!”

“你以為鍾會會這麼輕易出手嗎?你以為江東會在這個時候與秦賊反目嗎?”王沉接連丟擲反問。

“這……”

“鍾會提二十萬人北上,卻止步於許昌,我們還能指望他們?”王沉越說越氣憤,”江東皆鼠輩也!”

王渾也不得不接受現實,“如此說來,鍾會支援我們,不過是為了讓我們拖住皇帝?”

“八九不離十!”兩人都在鍾會上手吃過虧,對鍾會的手段記憶猶新。

王渾盯著牆壁上掛著的錦繡地圖,青州怎麼看怎麼想一塊絕地,西、南被堵,北面有鐵騎,東面是大海……

如果青州完全在掌控之中倒也罷了,關鍵豪強們也不是一條心。

泰山羊氏、琅琊諸葛氏率先向大秦妥協。

騎牆的博陵崔氏也沒有像事先承諾的那般一起舉事……

南面一個盧欽,北面一個盧珽,就將形勢穩定下來。

“士族豪右首鼠兩端,皆不足依靠。”王渾說出了一句連自己都覺得諷刺的話。

王沉怪誕的看著他。

不過仔細一品,又無力反駁。

曹家靠士族,免不了被拋棄的命運,司馬家靠士族,一樣被拋棄了。

現在他們也是一樣的命運。

“為今之計,唯有一場大勝,方能再掀起聲勢!”王沉眼中閃著精光,所有人都能放棄,都能妥協,唯獨他不能。

“哦?兄長不是說不能南下攻打淮泗嗎?”

“不是淮泗,而是兗州王濬!”

“王濬?兗州距離鄴城太近,皇帝的鐵騎數日之間便可南下……”王渾眉頭一皺,人有時候就這麼奇怪,王渾本來非常恨王濬,但自從上次偷襲失敗之後,莫名其妙的對他生出了恐懼之心。

“那麼玄衝以為,我等就在青州坐以待斃?”王沉氣急敗壞道。

王渾盯著地圖,兗州他不想去了,拿下兗州也是個死,王沉謀略尚可,軍事能力卻略有欠缺,兗州同樣是四面被圍的局面。

“唯一的生路——渡海投吳!”

這等於放棄了青州。

“那鄴城的三老……”王沉腦門上浮起汗水。

“他們已經老了,看不清形勢,若不是他們暗中鼓動,王家豈會有今日之禍?很可能皇帝正是皆兄長之罪名,欲將我王氏連根拔起!此時走還能保住血脈,若是不走,只怕會跟司馬氏、賈氏一樣被夷滅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