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而亡,鍾會叛離,潁川士族實力大損,在司馬家的集團裡,話語權越來越小。

自始至終,鍾毅都猜不透自己這位養父想幹什麼。

司馬炎繼位後多次表示,只要鍾會返回洛陽或者自裁,鍾氏一門的富貴是可以保障的。

司馬家的名聲雖然臭了,但這次似乎頗有誠意。

然而鍾毅知道,鍾會絕不會投降或者自裁。

自己這位養父,總想弄出一件轟動天下的大事。

所以他一定有更危險更宏大的計劃——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計劃!

“吾命由吾而定,豈容他人擺佈?江東皆鼠輩爾,有何懼哉!”鍾會一甩長袖,仰頭向天,一片白雲正好飄浮在他頭頂。

過不多時,蔣斌、蔣舒入見。

鍾會臉上的憤怒、怨恨、猶豫全都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昔日野心勃勃,“晉吳交兵,我等豈能坐視?”

蔣舒大喜,“請都督下令!舒願為前鋒。”

蔣斌拱手道:“都督莫非要南下?”

鍾會搖搖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司馬炎、孫皓都在弋陽,此等盛事,某豈可袖手旁觀,起城中精銳四萬,隨吾會獵弋陽!”

“哈哈,都督妙策!”蔣舒一向唯鍾會馬首是瞻。

蔣斌卻神色一動,“淮南有司馬駿、盧欽七萬之眾,壽春豈不空虛?”

“壽春不是還有一萬餘將士嗎?有我兒把守,將軍有何疑慮乎?”鍾會笑道。

“都督深思熟慮,屬下多慮。”蔣斌心中佩服,壽春城只有一萬多老弱病殘,是去年壽春大戰的傷殘將士,鍾會為了自己的野心,已經送了一個養子入洛陽,現在又把另一個養子退入火坑。

果然不是親生的,所以不心疼。

不過話又說回來,鍾會不直接下江東,反而折轉向弋陽,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先不說長江天塹,一座東關,鍾會就過不去。

但孫皓一心要攻打許昌、洛陽,鍾會跟在後面,總能撿些便宜。

蔣斌心中忽然隱隱約約猜到鍾會的想法。

但只是一閃而過,覺得鍾會應該不會如此瘋狂?

兩邊都是十幾萬的人馬,鍾會這四萬大軍能做什麼?

蔣斌目光憐憫的投向鍾毅。

鍾毅卻像不知道鍾會心思一樣,“兒領命,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剎那之間,鍾會眼神閃過一絲動容之色,但很快恢復往日的高傲,“不需如此,此城如何,為父自有妙策!”

“唯!”鍾毅拱手。

鍾會領著眾人走到北城樓,望著浩浩湯湯的淮水。

淮水之上,風雲激盪。

忽然左手挽住蔣斌,右手挽住蔣舒,“二位與某親如手足,不如趁今日義結金蘭!”

蔣舒呆住了,眼神中全是感動之色。

他庶族出身,在蜀國不受待見,鍾會卻願意跟他結拜……

蔣斌也驚訝無比,鍾會的心思彷彿海底針,始終捉摸不透。

不過結拜也好,算是締造了一個更緊密的同盟。

事到如今,蔣斌也只能陪著鍾會一條道走到黑。

“兄長!”兩人同時開口道。

鍾會對蔣斌喊了一聲“二弟”,對蔣舒喊了一聲“三弟”。

三人就在城頭禱祝蒼天,立下誓言。

“二弟、三弟,天下大事在此一戰!”鍾會的聲音極其堅決。

其實留給他的時間原本也不多。

司馬氏行佔田制,國力越來越強大,淮南是經營不起來的。

這一次若不是挑起晉吳大戰,很可能司馬炎的目光就會像他的父祖一樣,轉向淮南。

“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