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賊為何會按兵不動?」洛陽城內,司馬昭與陳泰、陳騫、賈充、邵悌、荀勖等人也在商議著形勢。

秋風漸深,寒意漸濃。

明堂內卻溫暖如春。

一張巨大的錦繡地圖被架在正中,長安、姑臧、陽安關、漢城、樂城、沓中等等重要城池都被清晰標註出來。

形勢已經非常明朗,如果鍾會拿下漢中,蜀國和涼州就被切斷了,剩下的就是國力碾壓,泰山壓頂、各個擊破了。

涼州軍的確剽悍,但至今為止,沒有決定性的勝利。

攻破長安,雖然重創了司馬氏,卻不是致命傷,並沒有扭轉雙方的強弱形勢。

「楊崢用兵,一向膽大而心細,猶如野狼,盯住獵物的弱點死咬不放,如果他不圖謀漢中,則必有更大圖謀。」陳泰盯著地圖,目光來回掃動。

只要楊崢出兵長安,司馬昭在洛陽集結的十五萬中軍就會壓上去。

但現在楊崢不動,司馬昭也就沒有動的必要了。

鍾會十二大軍足以應對漢中局勢。

「楊賊區區七八萬賊眾,入漢中則必死之局,攻長安,則力有未逮,所以只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賈充的話最符合當前形勢。

洛陽諸人皆以為,上一次攻破長安,其實是諸多因素累積的結果,關中被劫掠,前前後後被消耗了一年,長安成了孤城,糧食貴乏才被攻破。

現在羊祜一萬精兵,城池被加固,糧草軍械極多,外圍還有壁壘拱衛,早已成了鐵桶。

司馬昭恨道:「若果真如此,楊賊龜縮不出,倒也一時片刻奈何不得。」

這時陳泰的目光從地圖上的姑臧順著黃河向北移動,經過北地、朔方、九原、雲中等地,忽然停留在雁門。

「雁門!」陳泰指著地圖道。

「太原?」司馬昭並沒有多驚訝。

幷州刺史石鑑這幾個月傳來的都是好訊息。

不是斬首數百,就是收復汾陽、陽曲,加固太原防守。

石鑑還特別貼心的送來涼軍的旗號、盔甲、人頭……

功曹都仔細查驗過,涼州的盔甲與中原的筒袖鎧、兩襠鎧大不相同,直接以鐵片鍛打而成,每一塊甲片上都有猴子。

還有人頭,羌胡臉色普遍偏黑偏紅,還有不少深目高鼻的胡人,與幷州的夷人差距很大。

「石林伯清正儒雅之人,未曾領兵出戰,今太原城內皆驕兵叛將,相國當防範於未然。」陳騫拱手道。

「石林伯鎮守太原多年,熟悉幷州情勢,有功未見賞,反而被調離,城中唐諮、全端、文虎等人會作何感想?」沒有鍾會在,賈充異常活躍。

石鑑能力的確有,歷任尚書郎、侍御史、尚書左丞、御史中丞,糾正去非,群僚畏之,因此聲名遠揚。

與荀勖、何曾、山濤等人並稱為名士。

賈充發話了,陳騫不敢多言。

陳泰卻道:「太原為國家要衝,若淪陷賊手,遊騎南下東出,洛陽無一日之安,河北亦不存也,不可不慎之,石林伯雖有才幹,然未必是楊崢之敵,是以當速派重將御之!」

陳泰的地位比賈充高了一籌。

現在的賈充還取代不了陳泰、鍾會在司馬昭心中的地位。

更何況軍略上,陳泰有足夠的威望。

司馬昭緩緩點頭。

賈充陰仄仄笑道:「看來此重任非陳公莫屬了?」

陳泰曾擔任過幷州刺史、持節、護匈奴中郎將,在幷州廣有人望。

很多幷州軍將都曾是陳泰的部下,匈奴、鮮卑對他也恭恭敬敬。

賈充雖然是在推舉陳泰,實則以退為進,將他置於風口浪尖。

司馬昭不可能外放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