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拜見長樂亭主,但感覺有些唐突,也就適可而止了,來日方長,“既然是閒雲野鶴,不妨在涼州閒居幾日,某絕不會打擾先生清居。”

說完咳嗽兩聲,指望杜寬、張斅幫腔兩聲。

但這兩人只低著頭,彷彿沒臉見人一般,只拱手了事,既不看嵇康,也不看楊崢,彷彿也被霸王硬上弓似的。

嵇康上上下下打量楊崢,彷彿要看破楊崢用心一般。

楊崢笑的兩邊臉發麻,“先生請,涼州多的是清淨之地。”

嵇康無可奈何的嘆了一聲,索性坐回牛車,閉上眼,一言不發。

不說話就是預設了。

楊崢心中竊喜,這尊大神只要在涼州供著就行,愛打鐵就打鐵,想畫畫就畫畫,琴棋書畫,隨便弄,只要不尋死膩活就行。

嵇康來到姑臧的訊息傳開,姑臧百姓爭相觀看。

這麼多年,總算來了個名士。

一個個嬉嬉笑笑指指點點。

楊崢趕緊讓人驅散他們,涼州融合大量羌胡,民風比較開放,萬一驚擾到嵇康就不好了。

魏晉的名士特別嬌貴,衛瓘的孫子還被大姑娘小寡婦們“看殺”了,

楊崢準備的盛大宴會毫無用處,嵇康全程閉著眼,一言不發,一口不吃,一點兒面子也不給。

不過他的家卷沒他抵抗力強,孟觀霸王硬上弓,一路行來,估計沒少吃苦頭。

伺候完吃喝,楊崢又為他們挑選了一處清淨典雅的宅子,還體貼了派了一百親兵護衛。

曹家、夏侯家是一家,所以兩家的女婿也應該是一家人,楊崢自我安慰著。

心中不斷感慨,這個時代,女婿還真是巨大的政治資源啊。

與此同時,河東郡。

鍾會呆呆的望著原本應該是嵇康住宅的一片灰盡,“到底是怎麼回事?”

憤怒讓他俊俏的臉變得通紅。

河東太守膽戰心驚,這幾年風頭最盛的就是鍾會,深得司馬師、司馬昭信任,其本人也是潁川豪族。

平定諸葛誕後,鍾會更加水漲船高,朝廷欲升其為九卿之一的太僕,被其拒絕,朝廷賜其陳侯,還是被他拒絕了,只以中郎官的身份在司馬昭麾下任記室參軍。

官雖不大,但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務,司馬昭都要徵詢他的意見。

“一、一股強賊自、自關中而來擄走了嵇中散……”

“強賊?”鍾會望著西面,“莫非是楊崢捷足先登了?”

能暗入河東郡,把嵇康全家幾十口人擄走,當然不是簡單勢力。

太尉司馬孚沒必要這麼做。

羌胡、匈奴沒有這麼實力。

“嵇康,臥龍也,不可起,今入涼州,賊勢必熾!”鍾會喃喃自語,“晚來了一步。”

前一個被稱為臥龍的諸葛武侯已經故去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