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怎麼都不會想到有人敢在眼皮子底下作亂,“到底怎麼回事?”

大秦立國之後,楊崢就收起屠刀,以和為貴,連犯人大多隻是鞭刑、流放。

很少有斬首之刑。

“羯胡、漠西鮮卑不堪忍受每日驅使,五千之眾忽然叛亂,衝擊看守的中軍,中軍一時措手不及,被擄去不少兵器和戰馬,賊眾裹挾其他修築新都的奴隸,聚三萬之眾,號稱十萬大軍,攻打鄭縣!”趙阿七習慣性的擦了擦冷汗。

關鍵時候出現這種破事,楊崢一陣惱火。

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五千囚徒是怎麼串聯的?錦衣衛宣義郎一點苗頭都沒收到?”楊崢語氣平緩。

但越是平緩,就越是令人心驚膽戰。

“噗通”兩聲,趙阿七與龐青同時跪下,“陛下降罪!”

趙阿七是能力差了點,而龐青這兩年心思都用在其他地方了。

不過這一個多月以來,為了籌備先出擊中原,監察奴隸的宣義郎、錦衣衛被大量抽調,負責其他事宜。

這也是奴隸們能成功叛亂的一個客觀因素。

此外,並不是所有種、族都能如漢人一樣任勞任怨。

尤其是羯人,桀驁不馴,兇惡異常。

沒風都恨不得掀起三尺浪。

楊崢一言不發,堂中氣氛彷彿凝固了一般。

五千囚徒不是一個小數字,而且從叛亂之後的行徑來看,賊眾絕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有組織有預謀。

知道避實擊虛。

新都東有長安,西有藍田,張特兩萬府兵駐紮在哪裡。

賊眾反而向北攻打兵力薄弱的鄭縣。

要知道很多羯胡、鮮卑奴隸不通漢言,更不知道地理方位,能這麼精確的攻打鄭縣,說明有“高人”指路。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再者,他們雖是奴隸,但楊崢沒有往死裡逼,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食物充足,每十天還讓他們休息一天。

這都不堪忍受的話,只能說明這幫人根本就是腦袋後面長著反骨。

“降罪之事以後再談,先查清楚叛亂牽涉的人。”楊崢的聲音依舊平和,“傳令,讓文鴦、馬循領兵平叛,違抗者格殺勿論。”

“唯。”兩人如蒙大赦。

“叛亂在此時發生,頗為蹊蹺。”衛瓘目光一閃。

楊崢掃了一眼身邊的幾人,魯芝、杜預、索靖、劉珩,還有鎮守一方的蒙虓、張特、孟觀,這些人應該不會,如果是他們,叛亂就不會這個規模了。

他們也沒有這個動機。

不過,是誰並不難猜。

這不是探桉,需要證據,只需要合理推測就可以了。

不過楊崢更感興趣他是怎麼挑動奴隸們叛亂的,“伯玉是說此人在配合司馬炎?”

“正是如此。”看衛瓘的表情,應該也知道是誰了。

“陛下不必憂慮,鄭縣有兩千中軍,城池堅固,故意防備敵軍,叛亂旬日可定。”杜預勸慰道。

“朕記得鄭縣守將似乎是路蕃?”楊崢問道。

王基進攻關中,用龐會、路蕃、許儀等為將,王基兵敗身亡,路蕃被俘,龐會、許儀率眾投降。

但他們的家卷都在洛陽。

司馬昭沒有殺他們的家卷,這也導致他們在秦國一直心不在焉。

尤其是龐會,此前就跟司馬家的細作眉來眼去的。

楊崢沒有揭發而已。

“正是此人!”衛瓘點頭道。

“鄭縣若下,敵有可據之地,固守一兩月,司馬炎的大軍就到了!”楊崢沉聲道。

而事情似乎正超最壞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