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伸手一敲她額頭:“沒良心的小丫頭,信不信今天回去沒有飯吃?”

“是實話嘛……莫循哥哥你看,紅姑姐姐欺負我!”辛月扯著莫循的袖子佯哭道。

正這時,一直站在莫循身側的石辭煙突然冷了臉,手臂一揚,匕首直飛向一邊小樹林。只聽見一聲脆響,匕首沿原路回飛,石辭煙前踏一步接了匕首橫在胸前,稍稍弓下身子作出戒備的姿態,另一隻手已經擋在莫循身前。

莫循已經擺上那副溫和又疏離的笑容,道:“相逢即是有緣,朋友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敘。”

男人從樹後閃出身形,喚:“阿循。”

“……原來是胡將軍,幸會。”莫循稍稍對他點了點頭,“好了辭煙,回來吧。”

三天前胡偉立已隨衛無忌回長安,受封建威將軍,一等忠義伯,府邸僕侍之類也已經賞賜完備,基本上就是在長安定居了。

胡偉立走到莫循身前,他也沒想到能正好在這兒遇見莫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許久才道:“阿循,這麼多年,你怎麼樣?”

莫循彎了眼,手指摩挲著輪椅扶手,輕聲道:“有勞胡將軍掛心,我很好。”

“阿循,對不起。”

莫循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挺直了背,儘管五官還是溫和,卻莫名顯出高傲與冷淡,這是一種抗拒的姿態。莫循微微勾起眉尾,說:“我並不曾怪過你,你也不用說對不起,當時的情景我們都知道,你的選擇是明智的。”說著,莫循輕輕嘆了口氣:“畢竟我們那時並無深交,你待我們一家三口,也算仁至義盡了。”

胡偉立再次上前一步,苦笑道:“阿循,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我知道你肯定恨我,不然這麼多年了,你不會一直不願和我見面。”

“胡將軍說笑,莫循從不會恨任何人。好了辭煙,我累了,咱們回去吧。此外,胡將軍,看在我曾經還叫過你一聲兄長的份上,今日之事請不要對旁人說起,可以嗎?”莫循倚在椅背上,示意石辭煙帶他離開。胡偉立還想跟上去,但韓東紅姑石敢言辛月等人已經一起攔在他面前,韓東冷冷看著他,說:“建威將軍請留步,九爺也說了,他累了。九爺身體不好,還請將軍體諒,讓九爺回去休息吧。”

胡偉立焦急地看著漸行漸遠的莫循,想追上去又被攔住,又怕貿然動手讓莫循不高興,只能叫道:“阿循!當初欠你的,我一定會補償,你給我一個機會!”

莫循背對著他,聞言也沒回頭,對石辭煙道:“回去。”

回林府的路上一路無話,等莫循喝了用了些糕點茶水,繃緊的身子才慢慢和緩鬆懈下來。

石辭煙見狀,才小心翼翼叫了他一聲:“九爺?”

莫循端著青瓷茶盞,對她笑了笑,道:“沒關係,只是一些舊事罷了,辭煙想知道?”

石辭煙垂了頭,回答:“辭煙只希望九爺開心。”

莫循的眼神變得有些飄忽,像是在回憶什麼,半晌才道:“我的身份你應該已經想到了,從記事起父親和母親就一直在帶我逃亡,先皇是鐵了心不想放過父親。八歲的時候我們到了大漠,那時候胡偉立只是個無家可歸的孤兒,比我大幾歲,卻很成熟穩重,待我也很好。”

莫循嘆了口氣:“其實我一直都不怎麼願意相信是他……我們一起生活了兩個月之後劉玄就追來了,那天晚上我完全沒有意識,等醒過來就在皇宮,父親不在。”

“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石辭煙低聲道,然後彎下身子,披在身後的頭髮滑到兩邊,露出脖子上錦花谷的烙印。這是一種宣誓。

莫循眸光晃動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是啊,再也不會了,我現在有辭煙啊。”

說不感動是假的,石辭煙從跟在他身邊起就一直像一道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