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現在看上去是已經調整好了,聽她這麼說忍不住愣了下:「抱歉,我以為是侵入者,畢竟你已經很久……」

「沒有再回來了。」

他在說完後,就轉身去盥洗室拿了毛巾和吹風機,在鹿野困惑的眼神中,握著她的手腕讓她坐到一邊的沙發上。

柔軟的毛巾覆蓋在她的腦袋上,夏油傑開始給她擦拭起頭髮。

「你要是嫌麻煩的話,我幫你吹。」

黑髮青年動作溫柔,沒有第一時間詢問她當初為什麼那麼做,現在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他的表現就好像鹿野從來沒有離開過。

在擦拭了一遍後,他開啟吹風機的暖風。

之前他都是以靈體的狀態出現在鹿野的身邊,硬要算起來他們之間的肢體接觸並算不上多,鹿野忍不住偏了偏腦袋,被夏油傑一隻手扶著制止了。

「別動,這個天氣不吹乾的話一會會感冒的。」

鹿野眯了眯眼睛。

夏油傑似乎變得更加強硬了。

反正不用自己動手,她沒有再拒絕,提起另一個話題:「你的咒靈剛剛為什麼……」

鹿野說的話被吹風機的嗡嗡聲蓋了一半,夏油傑還是聽見了,明白她是想說為什麼他的咒靈停止了對她的攻擊。

他骨節分明的指插在鹿野的發間,關閉了吵人的吹風機慢條斯理地回復。

「我給自己下了束縛,我和我的咒靈永遠都不可能會傷害你,鹿野。」

他將鹿野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放在心上,哪怕他始終都不理解為什麼鹿野覺得他會傷害她。

不過,這兩年的時間裡就算夏油傑沒有恢復記憶,他也知道了那些關於自己的事情。

還包括了悟和他說的之後的他的那一套有些離譜的理念,死後被別人霸佔了身體等等。

如今的夏油傑到底是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情,再加上有鹿野對他的影響,他對於咒術師是為了保護普通人這個想法並未有那麼執著,自然也就無法理解「未來的自己」叛離的理由。

畢竟是被咒術界劃分到通緝名單並且已經死亡的詛咒師,他這兩年會幫助祓除咒靈,但是暫時還沒有辦法正常做回咒術師,基本上是遊離在咒術界外的,這樣反倒沒什麼壓力。

「我只是隨便說說的。」

鹿野愣了愣,不管怎麼說她在這兩年的時間裡應該都是死亡的狀態,為什麼會因為她當初的一句話這麼做,似乎堅信她還會回來一樣。

夏油傑確實是這麼想的,不過與其說是因為知道某些事情確定她會回來,不如說是自我欺騙的那一種。

頂著她賦予的生命還要接受她已經死亡的事實,對於這個夏油傑來說太過殘忍了。

好在她真的回來了。

夏油傑將她細軟的金髮用手指一邊整理一邊調整吹風機的風速,看著她腦袋上金色的發旋微笑道:「要我說,幸好我選擇給自己下了束縛,剛剛咒靈才沒有傷害到你。」

「嗯……這倒是,不過我自己也是可以躲開的,傑君太小看我了吧。」

「你不害怕咒靈了嗎?」

「涉谷的事情後要好一些,但是能不面對果然還是不想面對。」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鹿野被吹風機的熱風吹得昏昏欲睡,夏油傑的手指輕柔地拂過她的頭皮,她的頭髮已經長長到肩膀了,這個觸感順著觸到了她的頸肩。

鹿野的瞌睡蟲一下被趕跑了,頸部傳來的癢感她忍不住打了個機靈,渾身都因為這個觸控而感到不自在了起來,抬起手握住夏油傑的手腕。

夏油傑的語氣一如往常,似乎並沒有別的意味:「嗯?怎麼了?」

「……好了,傑君,差不多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