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知道鹿野和他似乎是舊識,但兩次的會面看上去更像是鹿野單方面的奔赴,他不是沒有問過他們的關係,鹿野只告訴他「是重要的人」。

他還為此暗自不快過。

所以在看到分組後,夏油傑頓了頓後接起了。

什麼啊。

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道歉,這個時候才來確認她的安全是不是已經晚了。

不過如果是鹿野接到這則來電的話肯定會為此而高興吧。

夏油傑看得出來,即便中原中也曾經毫無憐憫的想要殺掉她,她對中原中也依舊是抱有很大程度的信任與期許,這種在他看來近乎盲目的信任是他沒有擁有的。

正因如此更加的讓人覺得不快。

在結束通話電話後,對方沒有再打過來。

到底是港口黑手黨的幹部,就算夏油傑不告訴他鹿野在哪裡,無法從這裡得到答案,他也有一萬種辦法知道鹿野的行蹤。

夏油傑逼迫自己不去細想任何關於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可所有的細節和回憶無孔不入地硬塞進他的腦袋裡,而這些再一次指向鹿野已經死了的這個答案。

在重新擁有生命的第一天。

少年的腦袋沒有一刻的放鬆,更無法進入睡眠,只要閉上眼就是夢魘。

翌日。

朝陽才探出頭,鹿野這棟小院的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是五條悟。

白髮男人散漫的靠在門框邊,他上下的打量著這棟有些許簡陋的房子,在等待了許久依舊沒有人開門後,他又敲了敲門,拉著音調說道:「傑,我知道你在裡面,我們聊一聊。」

從澀谷的那個地鐵站出來後,五條悟是有短時間的茫然狀態。

這對於五條悟來說很難得,他從出生起到現在,基本上沒有體會過什麼太強烈的感情衝擊,可在看到電車下一站,零點鐘聲響起的那一瞬間,他心底的水溢滿了出來,泛濫到無處可接。

嗯,不是什麼很好的體驗。

倒不如說——真的糟糕極了,是他此生最糟糕的時刻。

因為他所抱有情感的那個物件就在不久前被他親口宣告死亡。

五條悟在那一瞬間對自己先前的所有的行為都感到了迷茫。

——早知道會這樣的話,就不該對她說那麼過分的話。

——早知道會這樣的話,應該認真的向她提出重新交往的要求。

——早知道會這樣的話,當時那個吻就應該印下去。

哪有這麼多早知道啊。

還有那隻手,最後也沒有牽到。

鹿野,怎麼會死了呢?

短暫的不符合五條悟風格的胡思亂想在靜止了兩秒後,回歸如常。

白髮男人神色如常地離開了這個車站。

他還有很多的疑問需要夏油傑幫忙解答,在處理完這次事件的後續,五條悟立刻前往了鹿野的住所。

據他所知,現在的傑並沒有什麼可去的地方,那麼他說的「回去了」大機率是指鹿野的住所。

門開啟了。

一個晚上過去,傑的狀態似乎並沒有變好。

看著眼前滿臉疲憊的摯友,五條悟一如往常地朝他勾了勾唇,揮著手沒心沒肺的模樣在此刻顯得十分薄情:「早啊,傑。」

少年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進來吧。」

他知道五條悟有很多想問的問題,早該在昨天就應該解釋清楚了。

五條悟跟著他進了鹿野的房子。

高大的白髮男人像是進了新環境的大型動物,用視線將所及的地方都掃蕩了個遍,他先前是有過來找鹿野的時候,但每次她都不在,這還是他第一次到她現在的住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