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吐了一大口唾沫,用力搓了搓,抓住斧柄,高高地舉起來,往棺材上面砍了去。

在斧頭落下的一剎那,我聽到了別人說話。

“這傻逼死了,我可不埋他,誰願埋誰埋!”

“我也不埋這死逼,都死了這麼多人了,這死逼還在裝逼!”

棺材被我砍下來一塊子,露出白色的木頭內部。我心裡賭著氣,反而更有勁了,又連揮動斧子,往棺材上狠狠地砍著。

隨著梆一聲梆一聲的,棺材蓋子上面慢慢出現了一個越來越大的洞,眼看快穿了。我停了下來,擦擦頭上的汗水,這上好的楠木可真夠結實的,縱然斧頭鋒利,也並不好砍,給我累得腰痠背痛,直喘粗氣,招呼幾個人上前來輪著砍吧,卻沒有人敢往這邊過來。

當棺材蓋子被砍穿的一瞬間,有一股子紅煙從裡面冒了出來。嚇得我手上一哆嗦,趕緊扔下斧子,像兔子一般躥進了王佔元的麵包車,然後從車窗探出上半身,揮手朝眾人拼命吆喝起來:“快跑!快跑哇!危險!”

王佔元發動車子,一踩油門子,車猛地急衝了出去,甩掉了幾個正扒著車往上面擠的人。眾人撕心裂肺地大呼小叫著,像潮水散開一般慌慌張張地逃跑開來。

等車跑遠了以後,王佔元才驚魂未定,呼吸急促地問我:“到底咋啦,發現啥了?”我讓他點燃一根菸遞到我嘴上,無奈口唇顫抖得厲害,有些抽不成煙,只好用手指夾住,誰知道手顫抖得比嘴還厲害,沒能夾好煙,讓煙給掉了下去。

“是。。。。。。是。。。。。。氤氳。。。。。。氤氳血屍!”我一連吞嚥了好幾下,艱難地說道,掏出鏡子照了一下,在抖晃的鏡面上看到自己臉色煞白,眼睛裡充滿了驚恐。

“啥。。。。。啥。。。。。。是氤氳血屍?”由於太過於緊張的緣故,王佔元握著方向盤的手猛然錯了一下,導致麵包車突然一拐,兩邊輪子離開了地面,差點兒翻車,咣噹一聲,有隻瓶子從中控臺上方歪倒下來,磕掉了塞子,灑出液體,氣味濃烈嗆人,是汽油。

“媽的,能不能好好開車!”我氣急敗壞地罵道,又給驚出了一身汗。

呼哧一聲。

旺盛的火苗子從下面躥了上來,燒到了我的褲腿。

靠,麵包車竟然著火了。

嘎吱一聲。王佔元猛踩剎車。然後我倆的身體同時往前一躥,各自一頭撞在了前擋玻璃上。他的頭上碰了一個大疙瘩。我的頭上則是舊傷加創,更嚴重了,血馬上滲透了紗布,順著往下流出來,淌到了臉上。

但顧不上喊疼,在這個時候誰敢耽擱,車裡還燒著火呢!他這麵包車子又改成了燃氣,後面擱置著一個大氣罐子,等同於一個大炸彈。

王佔元先開啟了車門子,窩著身子往外一跳,像個刺蝟一樣,一頭攮到了路邊的草溝子裡。我也開啟門,一瞬間想到了電視裡面的情節,碰到這種汽車著火的情況,都是把胳膊往前伸開,縱身朝前一撲,隨著後面一個爆炸,氣浪推動,身體遠遠地飛出去,再落地一滾,非常的帥氣。

於是,我也學著伸開胳膊,雙腿一蹬,將身子繃得筆直,往車外面撲去。這麼一個經典動作使我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堅硬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更糟糕的是,下巴重重地磕在了上面,加上狠狠地摩擦了一下,疼得我差點兒沒暈死過去。

一輛摩托車疾馳過來,來不及剎住車,從我後腰上碾壓過去了。騎摩托的問候了我一句傻逼你找死啊,便再也不管我,加大油門逃竄了。這下,我站也站不起來了,努力的爬動著身子,儘量離麵包車遠一些。

轟然一聲,沖天火光竄起,麵包車爆炸了,由於離得不夠遠,我到底還是享受到了熱氣浪的洗禮,被掀翻到了路邊的河溝子裡,裡面爬著蒼蠅蛆蟲的臭水迅速將我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