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唇邊的笑弧,“比起什麼訊息都透不出去,我更喜歡透露那些我想讓人知道的訊息。”

盧克會意,卻只垂眸頷首,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西莉亞一瞬間疑惑起來:在方才短暫的坦誠和放鬆後,盧克似乎又習慣性地將所有心緒隱藏起來,他甚至表現得比之前要顯得更為疏離,對她的方針吝於給出任何評價。

她莫名失落起來,像是要確認什麼似地說道:“您需要賜福嗎,盧克爵士?”

話出口,西莉亞便後悔得恨不得裝作什麼都沒說。但她隨即覺得自己這心態實在是太黏答答拖泥帶水,便義正言辭地補了一句:“雖然效果有限,但也許比騎士團的加持更有用……”

餘光一瞥間,她看見瑪麗默默忍著笑蹲牆角去了。

盧克怔忡須臾,旋即單膝跪地。他低著頭,金色的髮絲順勢滑下來,蓋住了他的眉眼,令人根本無從揣測他此刻的心情。他沉默片刻,再抬眸時神情和聲音一如既往地平和溫文:“那會是我的榮幸。”

西莉亞和他對視半晌,才想起應當伸手。

與聖女鮮見的狼狽相比,盧克里修斯顯得萬分鎮定。他的視線在伸到面前的白膩指掌上定了定,翠色的眸微微一轉。

西莉亞沒來得及琢磨他這小小停頓中的意味,聖殿騎士已經伸手托住她的五指,而後珍重而小心地垂首,將嘴唇向她的手背落下。

因為方才分發聖餐的緣故,西莉亞沒有戴手套,盧克的唇便毫無阻隔地貼在了她手背的肌膚上。青年的嘴唇並不十分柔軟,大抵是因為迦南多風而乾燥的氣候。但輕微的粗糲觸感卻加倍刺激了她的知覺,令這個賜福中慣有的禮節有了些不可言說的味道。

興許是因為自身心神動盪,西莉亞甚至沒有察覺對方唇瓣停留的時間,要比慣例要長一些。

她終於從剎那的迷濛中脫身,手指輕輕顫抖了一下。

盧克適時鬆手低頭,方才托住她手掌的右手五指在身側輕輕蜷起。

“願主與您同在。”西莉亞輕聲道,右手食指中指併攏,在騎士的頭頂上方畫了個十字。

她此前並非沒有給他人賜福過。但不知是否是力量覺醒的緣故,這一次隨著她指尖移動,竟然隱約有細碎的光粒紛紛揚揚地落下來。

金光屑雨中,盧克抬眸看向她,眼裡一閃而逝的笑意比拂過他眉眼的光粒更明亮。平日裡盧克里修斯愈是內斂,他這稱得上毫無保留的一笑便愈加攝人心魄。

西莉亞不由也向他彎唇,她隨即為自己的反應怔了怔,刻意輕描淡寫地道:“那麼北塔人事就交給您了。”

聖殿騎士無言地頷首。

西莉亞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忽然向瑪麗徵詢道:“北塔還沒有整理完畢,我想先去看看里爾修士,你也一起來。”

瑪麗疑惑地看了騎士一眼:“為什麼不讓盧克爵士陪您去?那樣更合適吧?”

西莉亞的唇邊現出一抹難解的苦笑,她到了舌尖的話語還沒來得及出口,盧克便瞥了她一眼。眸光微微凝滯後,他平和地開口道:

“請容我先確認北塔的守衛,暫時失陪,”他頓了頓,取出一個小瓶子交給西莉亞,視線壓得很低,聲音也幾不可聞,“里爾在欣嫩谷監獄。”

西莉亞下意識捏緊了騎士遞來的玻璃小瓶。不用低頭,她就已經知道容器中裝的是什麼。當她抬起頭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金髮騎士已經後退一步,先行欠身告退。

“這瓶子裡是……”瑪麗抽了口氣,聖女將覆蓋瓶身的手指略微分開,露出玻璃後黏稠的暗紅液體來--那正是里爾此前強迫西莉亞服下的不知名藥劑。

女僕不由咋舌,驚歎道:“盧克爵士是怎麼弄到這東西的……”

西莉亞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