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見了我,顯得十分的歡喜,眼睛都還有情真意切的淚水。她雖然嬌縱了點,但是人很單純。我對她好,捨身救了她性命,她便也對我好。過去種種糾葛,便讓它們如過眼雲煙了。

嘉月拉著我的手,擔驚受怕地說:“那夜你突圍之後,突襲我們的賊子也跟著走了。我本以為你們會繞一圈就回來,哪裡想到你和大隊走失了。蒙統領他們後來碰上了趕回來的侍衛和你的侍女,卻沒見著你,大家都嚇壞了。”

我回想起那夜的情形,也覺得後怕。好在看到夏荷沒有事,我也放心了。

夏荷說,那晚我和他們走散後,他們被賊人追上,雙方廝殺了起來。她和幾個侍衛快馬一步繞到了賊人身後,見他們沒發覺,又趕緊回了營。

蒙旭他們把我被擄的事封鎖得相當嚴密,只對外說走散了一個宮女,又找回來了。我不在的幾日裡,夏荷就穿著我的衣服假扮我,天天坐在車裡不出來。關外風大,女子戴著紗帽,別人也認不出來。

我如今回來了,嘉月放心了,夏荷也不用繼續扮我了,蒙旭也免責了,大家都高興。於是為了表示慶祝,當晚我們幾個有頭有面的人做一起聚餐,一人一個小鍋,吃涮羊肉。

嘉月經歷了這麼一次大事,似乎長大了點,說話做事裡少了一些扭捏。表現在吃飯上,就是她這回自己知道動筷子夾肉,也不嫌棄羊肉的臊味了。

我們一邊吃肉喝酒,一邊說了一下我被擄後發生的一些事。說到莫桑,我心情立刻低落了下來。

我逃脫有八、九日了,這一路我也刻意在客棧和茶館裡打聽,卻沒有聽到半點和富查爾有關的訊息。莫桑究竟是被抓回去了,還是被他哥徇私殺了,我真是無從得知。

只是有時候閉上眼睛,我就又回憶起分別的那幕。他瀟灑地站在水邊,朝我笑著,一身不羈,然後被身後湧上來的火光吞沒。

我在心裡已把他當成了朋友,舍下朋友逃走,非君子所為。雖然那情形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可我沒辦法放下不去想。

有人碰了一下我的杯子。我轉頭看,是蒙旭。

他低聲問:“你是見到了富查爾的大汗了?”

我點點頭。

“他看上去怎麼樣?”

我撇嘴,“快要斷氣的樣子。”

蒙旭皺了皺眉,“線人說,這老賊重病也有半年了。次次都以為他要斷氣了,偏偏他又能及時吸一口氣回來。”

我笑,“老賊嘛,老而不死是為賊。”

蒙旭看了看我,說:“他只有兩個兒子成年的兒子還活著,就是阿穆罕和莫桑。阿穆罕生性殘暴,你或許見識過了。莫桑這人如何?”

我想他或許會轉達給北梁皇帝,應該對莫桑有益,我自然撿了好話說:“這人豪爽仗義,頭腦清醒。最開始對我挺兇的,卻幫助封崢救我走了。他和他大哥關係不好。”

“哦,難怪。放你走後,聽說他受了罰。”

啊呀!我雖然也估計到他回家後沒好果子吃,可親耳聽到了,還是覺得十分難過愧疚的。

蒙旭又說:“你或許也知道,富查爾領地廣袤,西邊有一大片鐵礦。他們開採了,卻不想上貢,於是和陛下鬧得不愉快。”

我說:“這也不怪他們呀。我地裡種出的瓜,你要我平白給你幾個,我也不高興。”

“上貢這事,是個慣例。他們幾個酋長部落多年來受我們北梁照顧,前年雪災送了多少糧。我們做的不是慈善事,付出是要回報的。他們卻和晉國勾結了起來,危害我國邊防。”

“這次截公主,不就是為了引起兩國內亂嘛。”

“好在你假扮的公主。”

我想了想,道:“你們國家的政事,我也不好干涉。我只想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