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便會交朋友。不像你父母性情。”

胥平一想起父親孤傲,母親又是靦腆內秀的性格,道舅舅說得很對,便笑道:“人道外甥像舅,可我似乎也不像舅舅的性情。”

他看著眼前這位山中玉人,覺得舅舅和母親的行止有幾分相似,實在看不出他昔日如何殺人如麻搶掠秘籍的。人不可貌相誠不我欺。

夙靈風聽了他的話,起身道:“還是有些像的。”待走出幾步,夙靈風轉身道,“即便你同那些師傅好,我也要說,你資質極佳,是他們無力雕琢。你我既有緣,你留下些時日。”

胥平一的目光追隨舅舅走入屋中,對這意外順遂的認親感到有些疑惑。若知道舅舅性子可親,他又何必折騰自己徒手攀巖而來。這副可憐相作用也不大。

遠處飄來落花,隨水流漸去。胥平一隨意一瞥,只覺山中寂寞如斯,但為圖謀,不可不忍。

至此胥平一便暫留辛夷花塢。

玉琀蟬

這處山塢依水而建,終日霧靄相隨卻獨得一片春末才凋盡的花林,也是奇景。這時到了盛夏時節,胥平一也在此處呆了百天有餘。

來時他有多番設想,從放領路的採藥人生路起,一切都似乎與他的盤算大相徑庭了。母親口中幼時與她相依為命對她關愛有加的胞兄,江湖傳言殺人狠辣的魔宗,似乎都與辛夷塢中這個清冷淡泊的人不相干。

胥平一想,自己果真是年輕,父母雙亡卻留有偌大家業,不曾經歷多大變故,才在此刻琢磨不透人心。他的舅舅,究竟為什麼要孤守此處?即便在看到了附近人力鑿出的幽深石窟中鋪陳開的各家武學秘籍,胥平一仍想,懷絕世武功而不出世,實為錦衣夜行。他不免揣測,舅舅授他武藝,正是希冀他得傳衣缽威震武林。

夏夜閒暇時,二人坐在院中下棋。山頂有流螢跋涉前來,頗有野趣。胥平一過了數月清苦日子,漸漸習慣了山中的日子。手中這副和田玉製的棋子溫潤脂膩,他見慣奇珍亦覺得這副棋具從棋子到棋盤俱是用料不俗,實在不像舅舅平素用度。但他反過來想,魔宗佔據西北幾可稱王,雅素實為洗盡鉛華。想著他落下一子,目光停留在舅舅束髮的木簪上,不禁道:“舅舅的木簪舊了,甥兒為你再做一個吧。”

夙靈風聚神在棋局上,支頤道:“你哪裡會做?可不要纏我。”他終日握劍的手捻動棋子有拈花美態,隨意的一句更有幾分親暱。胥平一一怔,而後道:“我雕工不錯,舅舅儘可允我一試。”

這時夙靈風落下一子才回過神來,微微搖頭:“不必在此小事上費神。破棋局亦通破劍路,這才要你在此與我對弈。於其中當凝神靜思,反覆揣摩進退攻守之道。”

胥平一已知舅舅痴迷武道,此刻也不免暗暗叫苦。昔日他習武確有憊懶,是因為那時年少貪玩,兼之出身豪族養尊處優,並無以武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