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辛有財兩口子見了,都要心疼的喊作孽,燈油一斤二十文錢能用一年,蠟燭一根三文只能用兩晚。在老兩口看來,辛夷天天晚上燒的都是錢。

回憶起前世來,種種畫面滔滔不絕,辛夷攤開手掌看著滿是細繭的手。就她這雙手,琴棋書畫不行,針織女紅不會,除了賺銀子搞得滿身銅臭,還真沒什麼優點。

怪不得喬正臣那麼稀罕辛桂香那朵解語花,在辛夷拋頭露面,跟一群男人甩著膀子談生意時,辛桂香正坐在家裡學繡花,跟著女教習讀書認字勤練古箏。

辛夷本是懷著愛護的心思,想把幼妹教成大家閨秀,將來給她許戶好人家,免得她做當家主母時被人笑寒酸。

孰料,為誰辛苦為誰忙,最後都是為她人做了嫁衣裳。

妹妹到底是做了官夫人,還是頂了她這個親姐姐的缺。這就像她辛苦的收養大了一個孩子,結果孩子卻爬上了乾爹的床,讓她噁心犯堵。

有時辛夷懷疑,前世是不是她太聖母了,總是犧牲自己成全辛家這一大家子,所以最後她們利用起她好毫無內疚之心。

想起前世,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歡姐兒,辛夷雙十合實默默為歡姐兒祈禱。

等到她將來有錢,一定要去寺裡為歡姐兒點一盞長明燈,為她祈福,希望歡姐兒能夠平安無憂的長大嫁人。

也希望,喬正臣能有點兒良心,護住這個沒孃的孩子。

第十七章 辛有財出事了

眾人拾柴火焰高,十幾個正當年的壯漢忙活之下,不到一個月莊家的房子就起的差不多。

五間大瓦房,直挺挺的豎在那裡,讓人看著就歡喜。

莊茂年約三十,正值壯年又是獵戶出身,乾脆利落的掏錢讓人去鎮上割了條豬前腿,又整了兩桌菜,打了兩罈高粱酒。

按理說,等到上樑時才要請吃飯,不過東家大方,也沒人會拒絕好好吃一頓。

辛有財和大勇放開膀子,大吃了一頓,只吃的嘴巴油光閃亮。

村裡漢子吃多了就開始拼酒,辛有財大手一揮讓大勇先回家,順便知會一聲他要晚點回去。

大勇也想嚐嚐酒的滋味,只是辛有財對他管的厲害,不讓他在成年前沾酒。

一個村子的,輕車熟路,王氏聽說漢子要在外多停會兒也沒當成事兒。只有敗家娘們兒,才會對爺們兒管東管西,天天鬧騰著讓人笑話。

平日家裡少了兩個壯男吃飯,糧食也省了下來,辛夷感嘆最近終於不用老是清的能照出人影的麵湯了。

直到天完全黑下來之後,喝的暢快淋漓的男人們,才踉蹌著步子,一個個離開了莊家。

辛家莊並不大,男人們膽子也不小,倒沒人怵夜路。

哪怕綠瑩瑩的鬼火森森的飄著,也沒人把這當回事兒。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鄉下漢子半夜瓜棚都能收,又怎麼會被這玩意兒嚇到。

黑燈瞎火,再加上喝了半斤小酒,辛有財走起路來難免有些飄。

半夜裡涼風颼颼的,辛有財露在外面的胳膊有點兒涼,他酒量不大,今天喝的高興有點兒高。

原本熟悉的路,走起來兩條岔道,能晃悠成四條。

辛有財有點兒後悔,可走到了半道上,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山路崎嶇,一腳踩空之後,天旋地轉,等再回過神來腿上的劇痛,讓辛有財酒醒了一半。

他試著抬腿,完全使不上力的感覺,讓他意識到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也是辛有財好運,他從兩三米的坎兒上摔到溝裡,剛好落在草叢上,除了腿上疼痛難忍,別處也沒磕碰到。

尤其是腦袋,向這種溝溝裡尖利的石頭很多,要是不小心撞到腦袋,小命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