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貪吃,手藝還不錯,而且,”他神秘一笑,“做菜做湯廚子先嚐嘛!”說著便提著那一大串往院子裡簡易的廚房走去。

阿榮連忙更過去幫忙。

陳李氏笑著搖了搖頭,和兒子一起把桌子擦了又擦。

歐競天看了看那窄窄的桌面,昨天他們都是分開吃飯的,並不曾擺開這張桌子,此時一見便知這是自己打的,只夠一家四口圍坐,桌面上至多放兩盤菜四隻碗便再無轉圜餘地,於是問道:“大娘,您家院子外頭的楊樹能砍麼?”

陳李氏不知他有什麼用意,卻也點了點頭。

歐競天笑著離去,提起牆角放著的已經有好幾個崩口的斧頭,出院子走到楊樹下,三兩下將樹砍倒,砰砰乓乓好一頓忙活,終於趕在阿仁將第一道菜出鍋前把一張方方正正平平整整的楊木桌子搬進堂屋裡。甚至還用火巧妙將木材裡的水分烤乾了。

眼看著第一道菜雞蛋炒蒜黃冒著熱氣上了桌,歐競天又提著四個板凳走了進來,他身上還掛著細碎的木屑,不知如何非但沒顯得狼狽,反而更覺自然優雅。

一個時辰後,飯桌上已經羅列了十餘道菜,而阿仁繫著條圍裙仍圍著灶臺忙碌,對著堂屋門口晃了晃屁股,頭也不回地道:“你們先吃著,還有最後一個湯就全了!”

陳李氏抄起筷子將每樣菜都夾了一筷子遞到慕清妍碗中,笑道:“我們這裡的風俗,第一口菜要給最尊貴的客人,瞧公子這樣子,自然是將夫人捧在手心裡的,所以老婆子就認定夫人是最尊貴的客人了!”

那筷子也是昨日到了這裡之後,阿仁新削的。

慕清妍看著碗裡堆得崗尖的菜,不知怎的鼻子竟酸了。

見她遲疑不遲,陳李氏卻已經有些惴惴不安。

歐競天笑著捏了捏慕清妍的手指,低聲道:“不要拂了老人家一片好意。”

慕清妍這才回過神來,抬頭對著陳李氏微微一笑:“多謝大娘。我只是從小孤單慣了,從來沒有長輩這樣給我夾過菜……”

歐競天眸光也一黯,伸出去夾菜的手微微一頓。

陳李氏已經感慨道:“我們窮人誰不羨慕你們這些有錢人,可是有錢人便真的快活麼?鐵柱在鎮上做工,那東家規矩就大,吃飯的時候女人都不許上桌,男人吃完了,才能吃冷了的飯菜,夏天還好些,冬天可怎麼吃?如今看來,夫人以前的家規更嚴。所以我倒覺得,窮一些也沒什麼,只要一家人團團圓圓親親熱熱就好!”

慕清妍手指開始微微顫抖,這就是這些年來她求而不得的生活!

歐競天伸手在她背上輕輕一拍,對陳李氏道:“大娘,其實她和我一樣,從小都沒有爹孃疼。我還好些,七歲之前是在母親身邊的,而她從五歲開始便寄養在別人家,說話做事都要看別人眼色行事,我們剛成親的時候,我也對她不好。”

慕清妍微微一愣,她實在想不到歐競天竟會這樣說。

陳李氏已經笑了:“怎麼會?看公子對夫人的樣子,就知道對夫人已經疼到了骨子裡!”

“這是真的,”歐競天卻很誠實,“我當時不知道她的好。而且我也一直覺得我對她不夠好,否則她怎會弄到今天這等田地?”

“這……”陳李氏的目光在二人臉上流連,實在不能理解,看起來這樣登對的男女還有什麼不足之處,只得打了個哈哈,道,“吃菜、吃菜!”

慕清妍平穩了半晌心緒才開始吃菜。歐競天取了一個饅頭,掰開待熱氣稍散不至於燙嘴,才遞了一半給她,笑道:“隨便拿了一個,沒想到還是紅豆沙,那便願你來年越來越甜吧!”

慕清妍抬眼看了看他,看到他眼中滿滿的期待與真誠,回報他一個淺淺微笑,將饅頭接了過來,道:“同祝。”

陳李氏笑著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