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活的輕鬆些。

紀宣儀已經放慢了腳步,可身後的人始終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甚至他停下,她也頓住腳步,就這樣默默的低著頭,紀宣儀的心情突然變得很糟糕,莫名的煩躁。答應娶她的時候,他心裡只是想,這個女人可以擁有紀宣儀妻子的名分,但他不會和她有實質上的交集。她的作用,不過是在需要夫妻共同出現的時候,她能扮演好一個妻子的角色,站在他身邊,僅此而已。

但是,真的把她娶進了門,他才發現事情不是像他想的那麼簡單。在有些時候他沒有辦法完全不顧她的感受,比如當母親為難她,不肯喝她敬的茶時,他忍不住出言幫襯了;在莫非拐彎抹角為她說話的時候,他心裡不舒服了;而現在,她自覺的與他拉開距離的時候,他又不爽了……為什麼?紀宣儀盯著她半垂的眼瞼,她的睫毛濃密且長,微微上翹,輕輕顫動,這樣的她看起來楚楚動人,但是……紀宣儀的目光向下移動,落在她微抿的雙唇,抿成小小的向上的弧度,又顯出幾分倔強和堅持。有種感覺倏忽而至,轉瞬即逝,來不及抓住。或許是,當一件東西或者一個人,在印上他紀宣儀的記號以後,自然而然產生的一種歸屬感,一種zhan有欲。她是他的人,在某些時候也代表了他的面子,他的尊嚴,所以為她說幾句話,是正常的,想要維護她的心情也是是合乎情理的。但現在他的不愉快是因為她的疏離,她那副樣子分明就是在無聲的抗議,而抗議的物件就是他。

“你在生氣?”紀宣儀語聲冷冷。

“沒有。”錦書回答的很乾脆,沒有半分勉強,她不生氣,真的不生氣,生氣有用嗎?有誰會在乎她生不生氣?所以她沒有必要生氣。

紀宣儀瞪著她,慢吞吞的說了一句:“口是心非。”洞房花燭夜,他故意喝了個伶仃大醉,昨夜他又去了柳馨兒處,今天,明知道母親讓她去學規矩就是要為難她,可他袖手了,這些難道她都不難過?不嫉妒?不生氣?不可能,她一定是在說謊,虛偽的女人。

錦書抬頭,笑了笑,笑的坦坦蕩蕩:“難道夫君希望妾身生氣嗎?妾身為什麼要生氣呢?因為母親的責罰嗎?不,妾身不生氣,妾身只是慚愧,慚愧自己做的不夠好,得不到母親的喜歡,讓母親煩心,讓母親操心,是妾身的罪過,妾身怎麼可能生氣呢……”

“夠了,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紀宣聽的一陣暈眩,出聲打斷她的話。話兒和小山在一旁打了個哆嗦,二爺好像有發怒的跡象。

“那夫君指的是什麼?是指夫君昨夜宿在馨兒妹妹處嗎?那妾身就更不會生氣了,讓自己的夫君高興是做妻子的本份,妾身自己做不到,已經很慚愧了,又怎麼阻止夫君去別處尋找快樂呢?說起來妾身還要感激馨兒妹妹呢!所以雖然家規有定,妾室不得整夜服侍在夫君身邊,但是隻要夫君喜歡,妾身也絕對不會說什麼的,所以,夫君以後儘管放心的去馨兒妹妹處,妾身是絕對不會生氣的……”錦書非常誠懇的表明心跡。

紀宣儀的臉已經黑了,黑如鍋底,他不過是問了一句,她就回了這麼一大堆,而且每句話聽起來都賢惠的很,深明大義,通情達理,你找不出她一點不是,可心裡那個憋悶,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錯,而她擺出高姿態,雲淡清風的一笑,什麼都不跟你計較……雖然他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現在卻是一句話也回上來,此時他就像一個悶嘴的茶壺,內心已經是怒火翻湧,卻是連氣也冒不出來。唇角抽搐再抽搐,藏在袖子裡的拳頭握緊再握緊,終於只能忿忿的哼了一聲,扭頭走人。

失控了,情勢莫名的失控了,轉折點在哪裡?找不到,想來想去,紀宣儀恨恨地告訴自己:你根本就不該去問那句該死的話。

錦書看他陰鬱的臉,就知道他生氣了,可是他氣什麼呢?她都已經做了最深刻的檢討,做了最誠懇的表態,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