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水榭。

蘇若寒從林七的住所回來之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臨水榭。

自從見到了林七口中的那兩個朋友後,他便很是羨慕林七。

可以和那麼多人成為朋友,隨心所欲,想笑的時候笑,想哭的時候哭。

不像他,自幼便是生活在謊言和陰謀之下。

回憶一幕幕在他腦海中上演,陳貴妃的音容笑貌,那對他的一聲聲關心叮囑,此刻都化作了利箭,一下下刺入他心臟的位置。

和藹的樣子在他的記憶裡是那麼的深刻。

即使是大哥二哥會刁難他,可是陳貴妃也總是站在自己身邊。

他永遠也忘不了二哥那憤恨的眼神。

怨自己搶了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他也曾向陳貴妃說過這件事,是不是對他太好了,二哥也需要母親的愛。

可是陳貴妃總是耐心地摸著他的腦袋,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的年紀比你大,就應該讓著你,況且你是嫡子。”

每每陳貴妃說這話的時候,蘇若寒的心裡總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因為女子的臉上在笑,可是那笑意卻總讓他覺得心裡莫名地發怵。

如今他算是明白過來了,那些個時候,陳貴妃的心裡應該是恨死了他吧。

要不是母后,要不是自己,就不會是如今這樣的局面了。

對於父皇和陳貴妃以及母后之間的恩怨,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其實是陳貴妃先遇到父皇的,兩個人約定了終身,由於當時陳貴妃的身份比較特殊,是先皇,也就是蘇若寒爺爺的選秀秀女。

若是父皇當時娶了她,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於是二人就沒有舉行婚禮便悄悄地在一處。

直到父皇登基,陳貴妃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和心愛的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鳳冠霞帔送進了王府。

也就是先皇后的母家。

可是出乎人意料的是,陳貴妃既沒有鬧,也沒有傷心,反而是一副大度的模樣祝福皇上和皇后百年好合,千秋萬歲。

許是因為自己虧欠了陳貴妃良多,皇上登基以後將其封為貴妃,地位僅次於皇后之下。

提拔她的孃家人,直至今日的地位。

權傾朝野。

蘇若寒有時候也不明白父皇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既然愛陳貴妃,那為什麼又要招惹母后。

既然娶了母后,為什麼又要對陳貴妃那麼好,打壓母后的母族,提高陳貴妃母家的勢力。

可是若說父皇對母親沒有一絲真情,那這麼多年來對他的愛又是那麼的穩固。

甚至於給蘇若寒一種錯覺,自己是因為母后的原因才得以有如今的寵愛的和地位。

而且那近來頗受寵愛的瑤美人也是因為容貌酷似母后而受到父皇的格外優待。

思緒在從前流連,以至於夜深時分仍沒有半分睡意。

蠟燭燃盡又被他重新點燃。

蘇若寒摸著自己的額頭,因為保持一個動作太長時間而覺得身體有些痠麻。

他試著站起身來活動活動,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

“是誰?”蘇若寒心裡很清楚,這個時間不會有閒雜人等來這裡找他。

莫非是京城裡來的人,是來做什麼的,殺他的嘛?又是怎麼知道他在這裡的,那為何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在嚇他嗎?

蘇若寒的心裡閃過萬種可能……

站在門外的二人。

方雪珍的眼睛看過白才,用無聲的語言詢問著: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殿下沒有反應。

看屋子裡的情況,燈火通明不像是睡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