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陀佛。”,解開餘負人受制的穴道,“你覺得可好?”餘負人睜開眼睛,啞聲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普珠緩緩說話,他面相莊嚴,目光冷清,雖然年紀不老,卻頗具降魔佛相,“做了錯事,自心承認,虔心改過,並無不可。”餘負人顫聲道,“但我錯得不可原諒,我幾乎殺了他……我也不知為何會……”普珠伸指點了他頭頂四處穴道,餘負人只覺四股溫和至極的暖流自頭頂灌入,感覺幾欲爆炸的頭忽然輕鬆許多,只聽普珠繼續道,“你身中忘塵花之毒,一念要殺人,動手便殺人,雖然有毒物作祟,但畢竟是你心存殺機。”他平靜的道,“阿彌陀佛。”餘負人長長吐出一口氣,“我爹身陷風流店,追名逐利,執迷不悟,他……他或許也不知道,引爆火藥將他炸成那樣的人不是唐儷辭,而是他身邊的‘朋友’。是我爹授意我殺唐儷辭……”他乾澀的笑了一笑,“我明知他在搪塞、利用我,但……但見他落得如此悲慘下場,我實在不願相信他是在騙我,所以……”普珠面上並沒有太多表情,“你不願責怪老父,於是遷怒在唐施主身上,殺機便由此而起。”餘負人閉目良久,點了點頭,“上師靈臺清澈,確是如此,只可惜方才動手之前我並不明白。”普珠站起身來,“唐施主不會如此便死,一念放下,便務須執著,他不會怪你的。”餘負人苦笑,“我恨不得他醒來將我凌遲,他不怪我,我更加不知該如何是好。”普珠聲音低沉,自有一股寧靜穩重的氣韻,“該放下時便放下,放下、才能解脫。”隨這緩緩一句,他已走出門去。

放下?餘負人緊握雙拳,他不是出家人,也沒有普珠深厚的佛學造詣,如果這麼輕易就能放下,他又怎會為了餘泣鳳練劍十八年,怎會加入中原劍會,只為經常能見餘泣鳳一面?對親生父親一腔敬仰,為之付出汗水心血、為之興起殺人之念、最終為之誤傷無辜,這些……是說看破就能看破的麼?他更寧願唐儷辭醒來一劍殺了他,或者……他就此衝出去,將餘泣鳳生擒活捉,然後自殺。滿頭腦胡思亂想,餘負人靠在床上,鼻尖酸楚無限,他若不是餘泣鳳之子、他若不是餘泣鳳之子,何必涉足武林、怎會做出如此瘋狂之事?

普珠返回大堂,將餘負人的情況向邵延屏簡略說明,邵延屏鬆了口氣,他還當餘負人清醒過來見唐儷辭未死,說不定還要再攢幾劍,既然已有悔意那是最好,畢竟中毒之下,誰也不能怪他。放下餘負人一事,邵延屏又想起一事,“對了,方才桃姑娘出門去了,上師可知她要去哪裡?”普珠微微一怔,“我不知。”邵延屏有些奇怪的看著他,西方桃一貫與他形影不離,今天是怎麼回事,盡出怪事?普珠向邵延屏一禮,緩步回房。

有人受傷、有人中毒,邵延屏想了半晌,嘆了口氣,揮手寫了封書信,命弟子快快送出。想了一想,又將那人匆匆招回,另換了一名面貌清秀、衣冠楚楚、伶牙俐齒的弟子出去,囑咐不管接信那人說出什麼話來,都要耐心聆聽,滿口答允,就算他開下條件要好雲山的地皮,那也先答應了再說。

正文 第15章 琵琶弦外

青山如黛柳如眉,穿過重重森林,就已看見山間村落,以及村落之中升起的裊裊炊煙。沈郎魂和柳眼在林海之中行走了七八日,在玉團兒引路和指點之下,安然無恙走出山林,並且柳眼身上的傷也好了四五分,不再奄奄一息。

踏出林海,沈郎魂望了望天色,只見是晨曦初起。柳眼傷勢雖有起色,但行動不便,沈郎魂又將他一路拖行,此時渾身惡臭,山林中的蚊蟲繞著他不住飛舞,觀之十分可怖。淡淡看了柳眼一眼,沈郎魂將他提起,縱身掠出樹林,在村口將他輕輕放下,露出一個極惡毒的微笑,翩然而去。

過不多時,有人從村裡趕牛而出,走過不幾步,哎呀一聲“這是什麼東西?”幾頭黃牛從柳眼身邊走過,哞的一聲叫喚,啪啦在柳眼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