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被餓醒天色已是大黑,屋裡有點點燭光照亮。白君澤坐在桌子旁藉著燭火看書。聽到動靜回過頭喚花色:“醒了?吃些東西吧。”

花色也不矯情,直直走向桌子,桌子上放著兩個饅頭與少許野菜。等吃飽後花色才注意到白君澤手裡拿著的是自己的書。這書是他送的不假,可是一直都是自己貼身放著的,與匕首一樣。這人是怎麼拿到的?

花色蹙著眉,幾次未開得了口。白君澤抬起眼對上花色微微有些怨氣的臉問:“有話直說就是,何以吞吞吐吐的?”

花色被噎住,斂下眼說:“那是我的書。”

白君澤恩一聲,將書收好遞於花色。花色接過來書還以為有後續,誰知白君澤站起身徑直往榻上走去。這下花色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了。

花色剛剛睡足,也不計較白君澤霸了床,將蠟燭的燈芯剪短攤開書看起來。書上好像還有白君澤的餘溫,花色想著心裡又是一股怒氣。好不容易以為有了契機走出深宅大院,這才多久就被人家找上門了,還是本人找上來的。

花色對白君澤要說完全放下了那是假話,只是花色也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離開的。情愛之事不能計較,本就是心甘情願的,若是辯個明白也就失了本性。

既然決心放下了,花色是怎麼也不想回頭的。因此對於這次白君澤的出現花色不甘多於高興。自己這麼長時間來潛心學醫術就是為了有自保能力,雖然如今還不能出師,出來也早了些,但是機遇本就可遇不可求……花色雖然對未來有些許恐慌也是按捺下來了。只是白君澤一出現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打回原形。

如今被看穿了,花色要是再想走就更難了些……花色捧著書,腦子已經不知道神遊到哪裡了。

若是看到白君澤的時候不做出賭氣的行為就好了,那樣的話就算捅破了他是白君澤,也可以解釋說迷了路,剩下的原原本本說出來。這樣自己的心思也不會暴露。說來還是怪自己沉不住氣。越想越是煩躁,花色深吸一口氣,將雜亂的思緒都放到一邊將精力放到眼前的書上。

沒過一會外面有司晨的聲音清亮的響徹安靜的早晨,有了帶頭的雞鳴聲,陸陸續續就有很多聲音響起。夏日的早晨太陽昇的總是比較早。過一會太陽昇起來的時候花色吹滅了蠟燭,燈芯也才剛剛多出一點。原是白君澤一夜未睡。

花色有些許歉意,躡手躡腳的出了門想做些吃的。誰知道這家戶主也是起身了,見著花色打了聲招呼道:“可是餓了?我這就做些早飯。”

這家沒有女主人,花色不好探聽人**,只是怎麼也不好意思讓主人家再備吃食了,於是攬了做早飯的擔子。

白君澤起身已是日上三竿,戶主早已扛著鋤頭下地去了。花色搬了凳子坐在廊簷下看書,見著白君澤起了,站起身去端吃的。

等白君澤吃過早飯,二人相對無言。花色不知道說些什麼,白君澤……本就不愛說話。

“要不要去看大夫?”花色是不相信他說的身子無礙,遲疑著開了口。

白君澤穿著黑衣,雖說依舊是劍眉星目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清晨醒來發絲還有些凌亂,被早晨的風一吹,亂了面容。花色心跳加速,慌忙撇開臉去。

“不用。”白君澤拒絕,好半天才又說:“你去哪?”

花色不自在的轉過身去,腦子裡一團漿糊,剛剛在腦海裡演練了好幾遍的說辭此時怎麼也說不出口。那些理由自己尚且覺得有瑕疵,白君澤又怎麼聽不出來?

花色沒有回答,白君澤又是問了一遍。花色心跳如鼓,最後回過身來看著白君澤道:“我想回家。”聲音帶了絲茫然,花色自己也不清楚想回的是邳國小鎮還是白君澤的府邸。

白君澤倒是未說話。

這家髯須戶主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