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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能找到順車?”她說:“有順車的地方唄。”說著走了。吳欣蔚戀戀不捨地望著她,直到她消失在冬天呼嘯的冷風裡。”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楊蘭妤。她留給我的印象就像《在那遙遠的地方》一樣美好而虛無。而對吳欣蔚來說,這第一次見面不僅使他唱足了虛無的情歌,更使他萌動了真實的情愛。他躍躍欲試,煞費苦心地開始了追求。首先,他必須再次見到她。礦區雖然離海晏縣城不遠,但他絕對打聽不到去礦區的路怎麼走,進礦區的門在哪裡。他斷定楊蘭妤必然要出來,必然還要坐火車,就硬是在火車站等著,硬是把她等來了。他說他等了整整五個月。就在他終於等來她的那一刻,他遭受了平生最沉重的一次打擊——她居然不認識他了。他只好提起那次坐火車,提起那次我們對《在那遙遠的地方》的討論。她終於想了起來,笑了,雲開日出,豁然確斯。她說:“你等我幹嘛?”吳欣蔚說:“這裡有幾封信,你看了就知道。”那是些一個耍慣了筆桿子的記者寫的情書,當下她就被感動了。我尋思雖然在那個神秘荒寂的礦區,在那種春寒峻峭的年代。她沒有讀到過更好的情書,但真正感動她的並不是情書裡吳欣蔚展露的那一點文采,而是他的舉動,他居然等她等了整整五個月,就算一個星期從西寧來一趟。那也得二十趟……”
“他們開始交往了。楊蘭妤從來不去西寧找他,都是他從西寧來海晏縣的縣城和她見面。不打電話不寫信,下一次約會的時間和地點,就在這一次見面中說好,如期而至。風雨無阻。就這樣過去了半年,又是一個冬天了。”
行前我給吳欣蔚打電話,他說:“我們一起去,你可以見見楊蘭妤,她還問起過你呢。”火車上,吳欣蔚對我說:“楊蘭妤這個人不誠實,她怎麼連幹什麼工作的都不告訴我?”我說:“她為什麼要告訴你?”吳欣蔚說:“她當然得告訴我。我們已經不是一般的關係了。”我說:“也許她的工作不太好,不想對別人說。”吳欣蔚說:“工作不太好告訴我呀,我幫她調,只要在西寧,只要不離開青海。有的是辦法。”
“縣城到了,楊蘭妤就等在火車站。她好像更漂亮、更水靈了。說真的,我也是個青春激盪的人,我也很喜歡她,只是吳欣蔚捷足先登了,該死的吳欣蔚。”…;
“在他和她經常約會的西海飯店。我們一起吃飯。吳欣蔚說:‘今天我們倆跟你去你們單位看看吧?’她說:‘不行。’吳欣蔚說:‘你總說不行不行,為什麼?’她說:‘不為什麼,就是不行。’我說:‘你就讓欣蔚去看看吧。他想給你調一個更好的單位。’她說:‘沒有更好的單位,我們單位是最好的。’吳欣蔚說:‘是嗎?那讓我們參觀參觀嘛。’她說:‘你怎麼總想去我們單位?你是什麼人?’吳欣蔚說:‘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楊蘭妤不說話了,有點生氣的樣子。我匆匆吃了飯,然後就告辭去辦我自己的事情了。事情辦完,我鑽進海晏縣行署去省上開會的車。打道回府了。我沒有告訴吳欣蔚,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西寧的。”
“一個月以後。吳欣蔚來找我,神秘地說:‘你知道礦區是出什麼礦的?’我搖頭。他說:‘你知道不知道礦區根本就不出礦?’我搖頭。他說:‘你知道不知道礦區就是216廠?’我還是搖頭。他說:‘你知道216廠是製造什麼的?’我說:‘只知道是保密工廠,具體制造什麼不清楚。’他說:‘是製造原子武器的。’我愣了:‘製造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