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宥長篇大論半天,將箱子一關,回頭看聽眾是否作陶醉狀,發現聽眾早溜到不知哪兒去了。她只得放棄,將箱子豎起來。

郝聿懷這才從他房間裡探出腦袋,誇張地摘下耳塞,“老媽,你知道廣場舞為什麼煩人嗎?”

寧宥只好投降,讓兒子推行李箱出門。關防盜門瞬間,她還是忍不住又說話了,“我弟抓進去超過兩個24小時了,為什麼有關部門還沒聯絡我?”

郝聿懷道:“那不正好嗎?他說過不要你管。”

寧宥道:“他說了白搭,他要是還有其他親戚朋友可以通知,我樂得甩包袱。”

郝聿懷道:“可爸爸還有很多親戚,為什麼還是得你管他?”

寧宥悲愴,“能者多勞啊。”

但郝聿懷坐上寧恕的專車,幫司機設定GPS終點的時候,忽然意識到,“媽,你出差地方離你老家很近。”

寧宥心裡嘆一聲,嘴上道:“我媽媽去世後,還有很多後事要處理。這樣安排,方便我晚上有時間就過去一趟。”

郝聿懷不禁翻個白眼。寧宥自己也忍不住翻個白眼。那房子署名沒有她,她也沒想跟寧恕爭房子的遺產分配,她還就是多管閒事。

陳昕兒家終於來了個親戚,是個跟陳父陳母同齡的老同事閒著沒事,帶孫兒過來串門。陳母並不情願地開門,而好不容易看到家裡有外人來的小地瓜趕緊跑出來,羞答答地站在陳母身後看陌生人,偷偷地衝來串門的小朋友笑。

老同事一見到小地瓜,就八卦心大盛,屁股粘著椅子不放,試圖問出個來龍去脈。陳母卻不願細說,也沒法細說,又趕不走來人,只好左支右拙地應付著。反而小地瓜好不容易見到個小朋友,趕緊獻寶地討好地爭取與小朋友玩,奮力開啟冰箱掏出冰棒與小朋友分享。

老同事看著拍拍小地瓜的腦袋,曲折地問:“小地瓜真大方,這麼友善的小朋友很少呢。他爸爸做什麼的?教育得真成功。”

爸爸是誰,基本上是陳母心中的死穴,她還在磨蹭,小地瓜就驕傲地道:“我爸爸是簡總。”

老同事眼睛一亮,就問小地瓜,“那你爸爸簡總什麼時候回來呢?讓奶奶看看好嗎?”

“行,我問問媽媽。”小地瓜小屁股一扭,飛一樣地開啟一間臥室門。陳母來不及阻止,一張臉頓時墨黑。

老同事本來心說好戲上場,可睜眼一瞧,卻見臥室裡面老式扶手椅上綁著一箇中年女人,她頓時知道這事兒太尷尬了,忙將孫子抓回來,賠笑道:“哎呀,我們煮中飯去了,煮中飯去了。”

陳母沉著臉送老同事出門,即使老同事千萬阻攔,她依然將老同事送到樓下。老同事內疚之極,又加上是個多嘴好管閒事的,忍不住道:“陳姐,我女兒跟我說,我們有些觀念得改改了。像抑鬱症這種病,很多人以為它是精神病,怕去醫院看了病就變成精神病人,掉面子。結果挺多挺好挺善良的人得病了沒去治,家人一個沒看住,就給自殺了。其實這病也是跟平常一樣吃藥能好的病……”

陳母道:“不礙事,我家女兒就是想入非非,給她點兒時間,自然會服帖。”

老同事聽了趕緊想逃走,可還是忍不住臨別贈言,“可別不拿抑鬱症之類的不當病,哎喲,我多事又多嘴,再會,再會。”

陳母送走老同事回來,看著陳昕兒,與老伴商量,“要不要帶昕兒去看病?人家說得也有理,這一關對昕兒打擊太大,她會不會熬不過去?”

陳父道:“兩個月前她逼婚不成鬧到割腕,幾天後不照樣活蹦亂跳還能上班嗎?”

陳母憂慮地看著女兒,道:“這回好像更不對勁。你快去銀行拿一千塊來,我下午陪她去看看。”

陳父應了,又問:“她醫保有了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