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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過來的。畢業前教官還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說是做基層警察,開頭兩三年見過的陰暗面會比這二十幾年來還要多。我當時不信,不就是抓個罪犯嗎,繩之以法不就結了……現在才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陰暗面。我好幾個同學都轉行了,工作累,還得上下打理關係,見著些事心裡氣不順,難受。”
他看著蘇沫:“還有很多事,你聽也沒聽過見也沒見過的,比你慘的人不知道多少。你剛才也聽見姓趙的怎麼說了?你再湊過去,他們總有辦法整你,有些人沒什麼本事,整人總是厲害的,欲加之罪,挑也要給你挑點刺出來,不玩這招他們心裡不平衡,他們就是要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滋味。真的,你先顧好自己的身體,別和他們摻和了,聽我一句沒錯。”
小警察一股腦兒說完,像是鬆了口氣,後面的路程便只專注於開車。蘇沫沒說話,心裡卻被他的一番話打動了些,幾乎想立即插了翅膀飛回家鄉,不思考不煩悶,不管不顧,只想躲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像兒時一樣酣然入睡,又在懵然無知的清晨裡醒來。她心裡重重嘆了口氣,努力擺脫不切實際的想法,低頭去看手裡的證件,照片下方是這人的名字,她哼道:“路徵?”
年輕人應了一聲:“是,”語氣裡有一絲躊躇。
路徵只將車開到市醫院門口,別的地方說什麼也不去。蘇沫下車的時候,他才試探性地說了句:“你就算知道我的名字也沒用,我工作不久,認識的人也不多,幫不上你什麼忙,能做的就只有這些。”
蘇沫沒理,下了車才甩上門,那車就立馬開走了。
蘇沫到醫院掛了急診,只說想做個檢測。值班的醫生態度尋常,見怪不怪,只讓她過一週再來,說是各種疾病都有潛伏期,並非馬上就能測出結果。蘇沫卻一刻也等不下去,一想到自己也許會得上什麼難以啟齒的傳染病或是發生其他的事情,背上就直冒冷汗。她連忙到旁邊的大藥房,買了緊急避孕藥就著礦泉水吞下,又灌下大半瓶子涼水,整個人漸漸冷靜了些,便攔了輛出租直接去公司。
路燈已經熄滅,蘇沫在辦公室樓下等了一會兒,保安才將大門開啟。
從蓉因記掛昨晚的合同,一大早就到了,卻見蘇沫來得還要早,有些訝異,提醒她:“業務員如果頭天晚上應酬較晚,第二天稍微遲點上班,這是可以的。”
蘇沫看著她,語氣不復以往客氣:“你怎麼知道我昨天應酬到很晚?”
從蓉一愣,說:“我走的時候已經不早了,你只會比我更晚,不對嗎?”
蘇沫見她不惱不怒,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心裡更加懷疑,忍不住上前一步:“你早知道我會應酬到很晚,當然是要提前走的。”
從蓉已是轉身要走,聽見這話回眼看她:“這是話裡有話啊,什麼意思呢?”接著一笑,“是了,傍上了個人物,囂張些也很正常,不過,我還以前真沒看出來。”
蘇沫心裡像是被人狠狠地擰了一把,說:“我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整我,還用這麼齷蹉的手段,你自己沒有道德觀念,至少也要為你兒子積點德……”
從蓉聽她莫名其妙提到自己的孩子,一把火噌的燒上來:“你這是對我意見很大嘛,一會兒開完會,你來我辦公室,我們好好談談!”
蘇沫冷笑:“不用了,和你談有什麼用呢,我會直接去找王思危問個清楚。”
從蓉也笑:“毛病,你倆的事,不要扯上我,私事私底下解決,別攪合上工作,”她停了會兒,“我聽說王思危一早就被人攆走了,你倆以後見不見得著還是個問題。綁不住男人,是自己蠢,沒本事,跟不相干的人興師問罪,你丟不丟人?還有……等會大老闆過來開員工會議,是要做業績彙報的,就你那成績,要不是有人給你擔著,你還能在這兒混下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