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詫。

“是。大哥還活著。”張運道:“張家人謀反,不可饒恕,大梁已無容張家之地。勢必要被朝廷以儆效尤。眾位都非張家人,太子殿下看在眾位不作亂的份上,勢必會網開一面,不予追究。所以,如今有十里路的時間,眾位都仔細想想自己的選擇。”

他說完,不再看眾人,緩步往前走。

眾人對看一眼,都趕緊琢磨起來。

十里路程,並不近,但也並不十分遠,所以,一個時辰後,張茂已看到了路盡頭的十五萬大軍,以及站在大軍前,披著白狐裘披風,抱著手爐,等著他的蘇容。

她立在寒風中,清瘦纖弱,但如青松翠柏一般,看樣子,已等了許久。

此時,已是傍晚,天幕微微暗沉,軍營裡漸漸點起火把,蘇容的身邊也有人支了火把,將她一張瓷白清透的臉,照的明媚亮堂。

她所立的身前身後,都似聚滿了光。

這一刻,給張運一種恍惚的感覺,彷彿,他要拋卻身邊的黑暗,奔著光而去。

他這麼想著,不自覺地加快腳步,很快就來到了蘇容面前,在距離幾步的距離後,看著蘇容,拱手見禮,“蘇七小姐,在下不負所望。”

蘇容上前兩步,虛虛扶起張運,對他淺笑,“從收到三公子回信之日,我便信三公子,快請免禮。”

張運站直身子,看著蘇容,“那麼二十五萬兵馬,便交由七小姐了。”

“好。”蘇容笑著點頭,“軍中已備了三公子的營帳,就在你大哥的營帳旁邊,你先去梳洗修整,稍後軍中設宴,為你接風。”

張運頷首。

不同於蘇容初見江逐與張茂,他們要表忠心,而她要許前程。她與張運,也算是幾次交鋒,神交已久,她一封信既能讓張運答應投靠她,又帶了二十五萬兵馬兵不血刃前來,她們之間的信任,已是牢不可破,不需要說更多。

於是,蘇容吩咐鳳凌去接管冀北軍,張運吩咐樂書配合他。

蘇容則陪著張運往裡走,與他介紹周深、江逐、寧澤等人。

張運雖一直乾的是掌管暗樁的陰暗事兒,但他本人瞧著,卻是個清瘦軒舉、俊秀清雅的公子。對比江逐身上的文雅書生氣,他身上有一種某些東西沉澱後的內斂與從容。

將張運送去營帳安置收整後,江逐跟蘇容低聲輕嘆,“七小姐眼光真好,張運這人,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對比他的名聲,才知道一見更難得。”

蘇容算上這次,統共見張運四面,一面是在客棧,一面是南宮羽攔住她時,一面是南平城外冀北軍兵敗,再一面便是如今了。

每一面,張運給她的感覺都十分不同。

這是一個處在什麼情形下,都能將自己融入什麼情形下的人。不說他人有千面,但卻是最懂得審時度勢,也最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想要什麼的人。確實太難得。

她笑著道:“那你多跟他探討探討,他身上可學的東西,想必很多。”

江逐連連點頭,“在下也正有此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