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也繡上!”

這次連回答都沒有。

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性格,鈴屋絲毫不介懷地靠在了樹幹上,從口袋中摸出了針線,哼著小曲又開始了慣常的練習。

“有人來了哦,陌生人。”

“嗯。”

樹林又恢復了安靜。

當亞門鋼太朗順著狹窄的小路走過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正是這樣安靜的場景,如果樹下的那個孩子沒有滿臂鮮血的話就更好了。

“喂,你在幹什麼!”亞門鋼太朗被映入眼簾的血色刺痛了眼睛,連忙上前來想要制止對方穿針引線的動作,卻被身形靈活的鈴屋什造一把閃過,明亮的針牽扯著長長的線搖搖擺擺,“誒,你是新來的老師?似乎比我們班那個要強一些呢~”

“哈?啊……我是新來的老師,相比於那個,你手臂上的傷口……”亞門鋼太朗被對方的反應弄得有些莫名。

鈴屋什造舔了舔手臂上滑落的血絲,“那麼,老~師~讓我們來一起愉快地……”

“什造。”冷靜的女聲從樹上傳來,雖然是輕柔的聲線,卻清晰地帶著一絲警告。

聞言的鈴屋什造陰鬱了眼神,但臉上的狂熱表情卻也消減了下來,甩了甩手臂扯掉了還沒有縫上幾下的線,轉過頭便哼著曲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看著對方搖搖晃晃離開的身影,亞門鋼太朗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而將視線轉向了樹上,那個安靜看書的女孩。

太像了。

像到彷彿時間錯亂,一切都還是初遇的模樣,未來還沒插手他們的故事,歲月的歌聲安詳而溫婉。

雖然是粉色的長髮,雖然年齡看起來也要大上不少,雖然神色間是由乃從來不會有的冷漠,雖然……

但亞門鋼太朗就是覺得,彷彿是由乃本人又出現在眼前一樣,只要多看一會兒,眼眶就會變得溼熱。

“你……還好嗎?”

樹上的少女沒有應聲,也許是不明白亞門的話語,也許是根本不打算開口,視線依舊緩慢地在書頁上閃過。

亞門鋼太朗的眼睛有些發紅,向前了兩步,直直地站在了樹下。

從沒有再像現在這般焦慮,亞門鋼太朗迫切地需要得到回應,來印證這一年多來的噩夢只是單純的夢魘。

“是你吧……”亞門鋼太朗低聲道,語氣越發堅定,“一定是你,對不對?回答我!”

樹上的少女再次翻過了一頁,沙沙的紙張聲響如同樹葉的微鳴,細微而入心。

這樣被漠視讓亞門鋼太朗心中怒氣越發蓬勃,拳頭重重地扣在了樹幹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如果你還活著,為什麼這一年多來……”

一年多什麼?

一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看著她去送死而什麼都沒有做到的人,還在渴望著什麼?

亞門由乃,是亞門鋼太朗必須揹負的原罪,至死方休。

這樣的罪人,還在渴望救贖嗎?

“對不起。”

混雜著頹廢的聲音響起,粉發女孩手中的紙頁頓時停住,眼神第一次朝著樹下投去。

“你認錯人了……”

“我沒有認錯!”

“……”

“我知道,像我這種沒用的人,大概最不該說的就是對不起。”亞門鋼太朗笑著自嘲了起來,然後抬起頭,正對上女孩還沒有收回的眼神,“但我必須說,也會一直說下去。”

女孩的睫毛顫抖了一下。

“由乃,我們的約定,我會踐行到底。”

丟下這麼一句話,亞門鋼太朗一時間心情竟是好了起來,再次望了眼樹叢中若隱若現的裙襬,轉身便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看著對方瀟瀟灑灑的背影,粉發女孩的眼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