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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侄兒呢,你現在可是全縣的大紅人羅。
老叔,這是怎麼說?狄小毛不由得有點愣了。
這不明擺著嗎?咱縣包產到戶搞得最早也最徹底,說是集體所有,個戶經營,實際上能分的都分光了,集體幾十年積累的財產全挖空了,這可是走在全區、全省的前頭哇。
一聽這話,他便明白盧衛東來的意思了,但他懶得和這個人辯論,而且和他根本就辯論不清,給他講《資本論》,講蘇聯幾十年實行集體農莊的經驗教訓,講三中全會的思想意義和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他能弄清楚嗎?所以,只冷冷地說:
我知道你對目前的政策有看法。但是我要告訴你耀,這一切決定都是縣委、縣政府的決定,農辦只不過是一個辦事機構,所以我既不能掠人之美,也不能越俎代庖,有什麼話你最好找他們說去。
看到狄小毛有點急,盧衛東卻嘿嘿地笑起來:這還用你說?好歹我現在還是公社書記哩。咱們是親戚嘛,我才和你說這,番話,你小娃娃倒和我打起官腔來!誰不知道你老丈人不管事,張謙之不主事,農辦是地委楊旭的直接辦事處?今兒來,我本來是有幾個重要事情想告訴你的.既然這樣我看還是不說了吧?
說話間,盧衛東已站起來,作出向外走的姿勢。
狄小毛也站起來,卻忍不住問:
別急著走,有什麼事,倒是說說看。
你真的想聽?
想聽。
好吧,那我就講一講。
狄厚緣當時真的吃了一驚,連忙反問道。
那有什麼!這是千真萬確的。地區報的主編不是咱們縣人叫啥來著?今兒在街上碰到他,他說的確這樣,他現在已經被掛起來,等待處分呢。
唔……處分……狄小毛突然感到腿軟,跌坐在小木床上了。
看到他這樣,盧衛東更加得意洋洋,也重新坐下來:你們呀,畢竟才吃了幾斤鹽!
這……聽著盧衛東滔滔不絕的教訓,他當時只感到寒氣襲人,全身上下涼嗖嗖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等他終於回過神來,盧衛東早已不知去向,屋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電燈光白慘慘地照耀著,自己的身影晃來晃去,的確有點形影相弔的可憐味道。
此後一連幾天,狄小毛把所有的上級檔案材料都翻出來,反反覆覆進行比較,並隨時注意收聽廣播和研讀報紙,越看越想越覺得盧衛東說得並非妄言。令人奇怪的是,對於這樣一個嚴肅重大的問題,老丈人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要搞政治,缺乏起碼的敏感性,缺乏廣泛的資訊來源。
每想到這一點,他既感到後怕,也十分感激盧衛東。盧衛東雖說只有小學畢業,卻對政治有一種天生的直覺和敏銳的嗅覺,就像一條警犬似的,’隨時都能嗅出一個時代哪怕最薄弱的氣味異常來。正是靠著這一特長,他才從村裡的一個學“毛著”積極分子,一直當到了在華光縣不可小睨的一個響噹噹人物。現在看來,這人似乎又嗅到了什麼新的氣味,正在醞釀新一輪的狩獵哩……
………【老丈人的教誨】………
193。老丈人的教誨
這天下了班,狄小毛便對席美麗說:“今晚咱們別做飯了,到你家蹭飯去。”
席美麗說:“看你羞不羞,一個大男人家,天天圪蹭老丈人,你不嫌丟人,我還覺得敗興呢。”
但是,說歸說,做歸做,席美麗立即丟下菜刀,領著狄小毛回家來了。
別看老丈人是渡過江的老革命,住的宿舍不過三間小*平房,女兒、女婿一回來還是顯得挺擁擠。老丈母是個家庭婦女,一天到晚總在忙著擦呀洗呀,把平房上的石臺階每天都要洗一遍。對於狄小毛這個農村女婿,總是有些看不慣,嫌他衣服不齊整,吃飯聲音太大,擤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