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中,一低、一高,再次沉默的彼此注視。

烏瑟爾手中那把跟隨他半生之久的雙手大劍無聲崩散,它的主人也合上雙眼,掉落。

亞伯拉罕輕鬆地笑了笑,慢慢放開了已經靜止下來的霜之哀傷,緊隨烏瑟爾之後,從空中墜落。

勝負已分,卻沒有贏家。

高高的聖輝山,高高的聖輝大教堂,這裡從來沒有黑暗,這裡的聖光永不熄滅。

安靜而寬闊的聖光大殿裡,瘦弱的離塞留紅衣大主教坐在寬大的寶座上,雙眼緊閉的面向肯尼迪公爵府,眉間深鎖,若有所思。

金屬質地的騎士重靴,在長長的廊間敲擊出的聲響,打破了這位老人的安寧,待腳步聲音稍頓,他只是簡單的揮了揮手,閃耀精金鑄成的沉重殿門,便緩緩開啟。

溫爾克大騎士長向寶座上的那個睿智的老人一絲不苟的行了一個騎士禮之後,恭敬的向他說道:“閣下,山腳下傳來隔絕魔法陣的氣息,初步懷疑是某些心懷不軌之輩有所圖謀,恐怕會對我們不利,我已經派出一隊精銳前往探查,但為防不測,在訊息確認之前,我懇請閣下允許我,陪侍在您身邊。”

離塞留並沒有馬上答覆眼前這位騎士的請求,他從那寬大的寶座上緩緩站起,制止了搶步過來攙扶他的溫爾克,依舊面向肯尼迪公爵府,彷彿他的視線可以透過重重阻隔,看到那場簡單而激烈的戰鬥。

短暫的沉默之後,離塞留緩緩開口:“溫爾克,你親自帶隊,包圍那個結界,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去管,有人出來也不要阻攔,等它消失後,把死人和活人都送去法務司,什麼也不要多說,什麼也不要多做,去吧,我的孩子!”

正在此刻,一陣強烈的震動,使得整座聖輝山也為之顫動!

震動停留的時間極其短暫,來的出人意料,去的無聲無息。

身為高階騎士的溫爾克在淬不及防之下,腳下不免一個踉蹌,再看向那位仿衰老的、佛一碰,就會倒地不起的紅衣主教閣下,依舊那樣面向著公爵府,好像他那佝僂著的瘦弱身軀,從未有過絲毫移動。

溫爾克強壓下心中的疑問,沒有追根尋緣,如同來時一般恭敬的行禮,恭敬的離去;在他離開之後,那扇沉重的大門又緩緩的閉合。

翌日清晨,原本應該充斥在歡喜氣氛中的肯尼迪公爵府,這時候卻沒有什麼歡樂氣息,侍從和僕役們都小心翼翼的,在因冰火肆虐而險些毀於一旦的房所間,操持著手裡的活計,侍衛統領布里薩多更是緊急召回所有在外計程車兵,加崗插哨的將整座府邸嚴密的保護起來。

久不在府中的公爵大人因重傷而昏迷不醒、真正掌管公爵府的公爵夫人因傷心過度變得有些渾渾噩噩、家族繼承人唐泰斯下落不明、二少爺羅蒙因為重傷在身被守望者帶回去醫治,諾大個公爵府此刻竟然處在無主狀態,一時間闔府上下變得人心惶惶。

美瑟苔絲一夜未眠,但是不要誤會,她完全沒有擔心過那個,雖然受了重傷,卻還能中氣十足的打著呼嚕,甚至還能時不時的“罵”幾句夢話的曾祖父,她完全不知道這個光用看就知道完全沒事的老傢伙,有什麼可擔心的。

他們祖孫倆被布里薩多嚴密的保護了起來,門前的護衛從未出現過空檔,甚至巡邏隊也一波接著一波,頻率異常的高,過來送早餐的的侍女禮節完全無可挑剔,但是放下早飯之後,她們卻像是在逃跑一樣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