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幾個手持大刀的壯漢齊應一聲,“在。”

郭文鶯也沒再說什麼,只掃了面前一排的人,語氣淡淡,“所以,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還不解散?”

第一排的將官,最先打了個哆嗦,隨後作鳥獸散,有多遠跑多遠了。

那些剛才還在鼓譟的人也立刻閉了嘴,他們還真怕郭文鶯把他們給斬了。

郭文鶯素來帶兵,知道這些人的心理,打架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她越是一副大不了玩命的樣子,越能鎮住他們。

軍營裡崇拜真正的強者,不過她的強不在武功,而是氣勢,做了多年上位者,不說別的,單是封敬亭身上那俯瞰天下,唯舞獨尊的地勢,就叫她學了九成九,剩下的零點一成就當是對他那獨有痞樣的不齒吧。

校場裡頓時人人都行動起來,那些領了板子的將官,怎麼可能都一個人扛起來?自然要找人分擔發洩的,那些沒按聚兵鼓響及時到場的兵丁們這下可慘了,被那些伍長、什長、伯長們照死裡打。他們人人都捱了板子,就得十倍的返回來,這時候都別說什麼按照缺少人數領板子,多打了十倍都不止。

校場上到處都是噼裡啪啦的聲音,激激盪蕩,伴隨著哭爹喊孃的嚎哭聲,還真匯成了一曲難得的曲調。

路唯新嘆息一聲,他就說郭文鶯厲害吧,這才沒多會兒的功夫,就把這幫人都鎮住了。

其實說真心話,剛才她那樣子確實有點嚇人的,他這幾年都沒怎麼和她一起相處,卻不知何時她氣質發生瞭如此多的變化,倒比從前看著更氣勢了。

郭文鶯手裡拎著一條鞭子走到他面前,鞭子梢在他肩膀撞了下,“唯子,你想什麼呢?”

路唯新道:“還能想什麼,想你玩的這一手手段唄。你倒說說看咱們下一步怎麼著?”

郭文鶯哼一聲,“還能怎麼著?照老樣子背軍紀,誰背不過照樣捱打,誰敢犯了一條先切他腦袋。”

她深知人的潛力有時候真的是無限的,她從前帶兵的時候就是這樣,讓那些士兵們訓練,一個累得不行了不肯動,拿鞭子在後面抽一頓,立馬又能往前跑幾里。這每天幾里持續下來,時間長了,幾里,幾里的加起來也是個不小的數字,士兵的體能提升也會很快。

而現在她要做的就是給這些人加壓,讓他們永遠繃著一根弦,知道軍紀的重要,不敢在偷懶耍滑不賣力,相應的也能提升一些士氣。

路唯新自是明白,笑道:“行,我知道了,還按東南的那套老辦法,非把這幫熊崽子們治得服服帖帖不可。”

郭文鶯點頭,“你明白就好,不過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得改善一下軍中的馬匹,看看哪兒有滇馬賣,另外還得另起爐灶,把炮彈造出來。”

路唯新“啊”一聲,“難不成你還打算再這裡再建一個火器局了?”

郭文鶯搖頭,“建火器局太麻煩,只要造出一些炮彈備用就行了,否則千里迢迢的把這批紅衣大炮拉了來就要白費了。”她說著又捶了他一下,“你小子也不算笨,知道找天機門的門主,還帶了一幫子懂機關術的人過來,那些人裡有從火器局出來的,一切都好辦了。”

路唯新笑,“有你一個人在,能頂他們所有。”

郭文鶯橫他一眼,這小子倒是越來越會拍馬屁了。

路唯新當天就寫了奏摺,奏明說要購置滇馬的事,又上奏戶部,請求撥些錢造炮彈。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不太好進行。

圖紙什麼的都在郭文鶯腦子裡放著呢,隨時都可能畫出來,只是工人和用具並不是特別好找,尤其是技術工人,在滇地這種地方實在少得可憐。

人數不夠,就算造出炮彈,數量也不會多。她想了想,就又讓路唯新上摺子,讓從火器局再派些工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