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權當沒聽見崔英道自顧自的話——這也是她研究出來對付崔英道的方法,就是對他的胡言亂語充耳不聞。

臨下車就被崔英道叫住了,崔英道喜氣洋洋地望著她,烏黑的眸子裡是掩藏不住的喜悅光亮,他一手扶著車門,唇角洩露出得意又有些羞澀的笑意:“哎車恩尚,明天早上我來接你。”羞澀……這認知讓於凜凜不由打了個寒顫。崔英道說完也不等於凜凜說話,一彎腰又鑽進了車子,在他發動之前,於凜凜卻按住了車門。崔英道有些莫名,抬頭看向她,卻看見於凜凜冰冷的神色忽然有些許軟化——這也許不過是因為夕陽的關係,但崔英道卻莫名的被這個表情戳中了心窩子,一瞬面上的表情連同身體都僵硬了。

“最近你最好小心點,收斂點你那性子。”不知道今日忽然換她來翻譯的突發狀況和崔英道有無關係,但於凜凜知道的是,以崔英道此時的地位,他不能再意氣用事,因為這關係著他整個公司的生死存亡,他還太過年輕桀驁,又喜歡皮笑肉不笑地嘲諷人,樹敵太多,只怕許多人的心思已經打在了他身上。

丟下這句話後,於凜凜轉身進了小區,反倒是崔英道從駕駛位走了出來,衝著於凜凜的背影喊:“呀!車恩尚你這是在擔心我嘛,看來你也不討厭我嘛~我不介意你再多喜歡我一點的~”語氣喜滋滋的,不用回頭於凜凜都能感覺到他那副得意又開心的要命的樣子。

於凜凜腳步一頓,隨即加快了步伐。……真是夠了,她早知道提醒智商低至這程度的崔英道就是在白做工,這教訓難道五年都還沒買到麼。

不過,倒是一向表現得蠢萌的崔英道望著於凜凜類似於“落荒而逃”的背影翹起了唇,他怎麼能不知道她的擔憂,他在這世家裡浸淫的時日只怕比她所想的還長,之所以這麼張狂毫不收斂,當然是……故意的。他剛剛上位根基不穩,有的是人心浮動、不安於室的,如果不這麼表現,那些人恐怕會收斂許多,也不敢大動作吧?只有以為他是個草包,才會有錯漏和破綻可抓啊。至於紈絝子弟……這世上有比崔英道更擅長扮演的嗎?

過了一個多月後的某個深夜,於凜凜被驟然響起的鈴聲吵醒,額角蹦上一根青筋,在懷著低氣壓的起床氣接聽了電話之後,她腦袋上青筋蹦上得更多,在壓低聲音禮貌地和電話那邊的警務人員道謝之後,於凜凜掛了電話……緊接著一頭栽回了床上。

一個多小時後,於凜凜見到了被拘留的掛彩三人。

她面無表情地從三人身上掃過,抬手按了按額角,目前這狀況實在槽點太多,她真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於是她轉向了三人中最年長的那一位:“李孝信你今年幾歲,還跟著他們鬧?”一旦開啟了話匣子,於凜凜就開始挨個兒數落起來。

“金嘆,這就是你所謂的成熟了?還有,不在軍營好好待著你跑出來打架?你還有沒有點智商?你腦容量真的和崔英道一樣了?”

最後,她視線移向了掛彩最嚴重,卻也傻兮兮地朝她露出大白牙咧唇笑著的崔英道身上,這小子怎麼能十年如一日的蠢成這樣?於凜凜無力地嘆氣:“崔英道,我記得我提醒過你了,再有下次我絕不會管你。”

在於凜凜做下擔保之後,終於將這三個大蠢貨撈了出來,她雙手環胸走在崔英道和金嘆中間,金嘆旁邊則是李孝信。三人走出警局一段距離後,於凜凜率先打破寂靜,冷笑一聲:“說吧,怎麼回事。”

崔英道首先啐了一口,用滿不在乎的口吻說:“哼,一群渣滓,小動作失敗才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吧。”

於凜凜皺眉:“說人話。”

接著崔英道含蓄簡潔地和她說明了一下,他這段日子故意露出的破綻果然讓公司裡那些個蠢蠢欲動的老油條們動作了,挪用公款、公款私用、官官相護、狼狽為奸,一時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