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了於凜凜的注意,忽而熟悉的聲音傳入耳廓,她不由有些激動起來。

那龜茲王的叛臣之一洪相公嘶聲道:“壯士先放我走,必以萬金相酬。”

那人則冷冷道:“我的錢財已太多,正不知該如何才花得了,你再以萬金相酬,豈非更令我煩惱。”

這刻薄的話語,熟悉的冰涼的嗓音,可不就是姬冰雁!

他們還活著!竟還從石觀音那處出來了?於凜凜心中一喜,身上的啞穴衝開了,登時喊道:“姬冰雁!姬冰雁!”

將洪相公丟給札木合的舊部青鬍子那群人後,本是準備轉身離開的姬冰雁,忽而頓住了腳步,有模糊的聲音鑽進耳朵,想起被吳菊軒那小人擄走的蘇蓉蓉,他定了定神,心下已是激動無比,腳下生風,竟是忙不迭用輕功趕了過去。

胡鐵花解決了那敏將軍,左看右看找不著楚留香,剛想問姬冰雁那老臭蟲去哪兒了,卻劍姬冰雁雙臂一振,竟是什麼也沒聽見,失魂落魄地就直往那船上衝了。

胡鐵花看著姬冰雁這怪異的模樣,不由嘟噥道:“這傢伙怎的竟像是中邪似的?”

“蓉蓉!……蘇蓉蓉!”姬冰雁衝上船後,脫口而出一聲“蓉蓉”,忽覺不對,這才突然改口叫她全名,在聽見她叫他名字的聲音後,他徑直朝船艙衝了過去,一把撞開門,就看見身著藍色紗裙的少女躺在床上,眼睛咕嚕嚕轉著,似乎看見了他的身影,露出了笑容。

姬冰雁這才覺得他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他心中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吐露,這激動的心緒有如萬千波濤,快要滿溢而出,最終卻也只化為了溫柔的涓涓細流,只輕輕道:“終於找到你了。”

雖然覺得姬冰雁神色有些古怪,不過於凜凜也沒想到旁的去,只道:“姬冰雁,還好你們沒事,我還以為你們被石觀音這樣的美女給吸乾了呢。”見到了熟人,於凜凜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這兩天和無花相處,實在太考驗心力了。雖然無花強過她太多,防備無花也沒什麼用,還不如放鬆自我享樂的好,但無花這古怪的舉動,還是讓於凜凜心絃緊繃,如今見到姬冰雁,才終於放鬆了下來。一旦放鬆了下來,也能開起玩笑來了。

姬冰雁聽見她的調侃,卻並沒有說話,只是眉頭擰了起來。他方才仔細觀察於凜凜,見她被點穴,卻不知那點穴人的手法,所以不敢妄動,沒想到,視線竟瞟到了於凜凜肩頭的痕跡上。一時間,視線就凝住了,他已看了出來,那是個齒痕,明顯的男人的齒痕。

姬冰雁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如今也咬緊了牙齒,面上露出恨意來。他死死地盯著於凜凜肩膀的那個痕跡,牙關幾乎被咬的“格格”作響。

該死的——吳菊軒這個混賬東西——他竟然敢——!

姬冰雁心中的怒火和嫉火登時焚燒起來,他緊緊捏住了拳頭,眉眼間是緩緩匯聚的狂風暴雨。於凜凜因為角度問題看不到姬冰雁的表情,不見姬冰雁動,只好出聲道:“姬冰雁,姬兄?幫我解下穴,應該是池中穴……”她衝開過一次穴道,心中是有些印象的,但她內力不足,衝開穴道才格外困難。

姬冰雁聽見於凜凜的聲音,這才從嫉恨中醒來。他強迫自己從於凜凜貼近脖頸的那個印記上收回目光,即便那印記鮮紅顯眼得他恨不得立刻將它“覆蓋”掉,強大的理智卻剋制住了這股衝動。

他沒有說話,只走到於凜凜身邊,按照於凜凜的指示,飛快地在她身上點了幾下,不多時,於凜凜活動了下手腳便坐了起來。

她動了動脖子,似乎沒注意到自己脖子上的齒痕,笑嘻嘻道:“石觀音這麼美,你們竟也捨得走。”

姬冰雁定定地看著她,目光如有實質地從她微腫的紅唇上掠過,沉下。他聲音很輕,卻帶著絲擲地有聲的堅定意味:“我決不會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