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迎春口中的‘幾個禍害’自然就是青落山募銀閣的五人。

募銀閣在青落山實在特殊,明明是外門弟子,卻擁有令諸多內門弟子望塵莫及的特權。且每個人都身懷異法,天賦異稟,出入宗門自由無比。

而募銀閣在外門卻並無掌事長老,外門一切都歸屬內事堂,內事堂又在付迎春的麾下。

募銀閣可以說是付迎春座下的事處。

募銀閣的五人,也可以說是付迎春的弟子

這也就導致,付迎春對於募銀閣的幾人再瞭解不過,自然知道募銀閣五人的禍害能力。

一提起募銀閣幾人,付迎春就頭疼不已。

他不是沒想過將募銀閣收入內門,但是募銀閣在外門就已經這麼無法無天,要是真的收歸內門,那不還要掀翻了天去?

那五個人,就讓他們在外門待著吧。

他們幾個也不在乎內門外門,真要讓他們進內門,他們還不答應呢。

“幾個禍害?”文若想了好久,也沒想到是什麼人。

不過在她看來,能在雨閣閉關之後還能進出雨閣一定是很厲害的人。

付迎春以‘禍害’稱之,想必也是與付迎春平輩之人了。

“他們一定是很厲害的前輩吧?”文若愧疚的問道。

“為了文若,竟然勞煩前輩出馬,文若良心難安。”

付迎春嘴角抽搐,搖頭嘆息。

文若這總是將自己視作不重要之人的心性,怕是很難改過來了。

付迎春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緩緩起身。

“人生天地,總有意義。”

“這世間的每個人,或許有的不起眼,有的渾渾噩噩,可也因為這世間有形形色色的他們,才構建成了這個世間多姿多彩。”

“或許他們對世道的並無良益,可這世間卻少不得他們。”

“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意義中,你也是如此。”

付迎春蒼老慈穆的話語悠悠,傳入了文若的耳中,捲起了文若的心中漣漪。

“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意義中”

她呢喃著,目光朦朧。

她想了很久,卻依舊找不到自己的存在,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立於這世間,除了有名之外,還有什麼?

她的所有意義,都是宗親以性命為她活命所換取來的。但是她心中卻覺得,其實她並不重要。

於天無益,於人無益。

當文若回過神來,卻見付迎春已經離開。

她嘆了口氣,不知所想。

山巔的老槐樹已經十分蒼老了,即便在這春暖之季,依舊飄揚著落葉。

一枚落葉飄入了文若的面前,文若撿起落葉,放在掌心之中。

看得出神。

“其實,文若很想家。”

她呢喃著,又將那枚落葉放回了地上,垂首默然。

只是她家,已經沒了家人。

一箇中年男子走到了她的身後,嘆了口氣:“快要到你爹孃的忌日了,正巧趕上清明。”

“若真是想家,不如拜拜吧。”

文若回眸,只見文竹叔站在身後。

兩人來到青落山,已然近三載時光。而今恰好是當年雨閣內亂逃離雨閣之時。

而文若的爹孃,都死在那內亂之中。

“文竹叔”文若張了張嘴,卻又搖了搖頭。

“聽聞雨閣並未將爹孃葬入祖地,我們又能去何處祭拜?”

即便葬入了雨閣祖地,他們也回不去。

文竹開口:“天地之大,何處都能祭拜。”

“心到便好”

文若一怔,雙目閃動,“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