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仇得報,何樂而不為?至於那些百姓,又與我什麼相干,既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媽,呸,晦氣,又想那臭婆娘了,她怕是正在做夢呢,若是做夢,她,她會不會夢著我呢……〃

想到這裡,他忽覺渾身虛脫,心中煩亂不堪,竟不知究竟在想什麼,一抬眼,火繩上一點紅光急速下沉,行將燒盡。霎時間,不知為何,谷縝只是頭腦一熱,抓起一塊瓦片,大叫一聲:〃看招!〃嗖地一下,向那蒙面人擲去。

俞大猷環顧三人,點頭道:〃好啊,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金勾鐮陰陰一笑:〃俞老將軍一代名將,劍道宗師,一個人服侍,豈不怠慢?說不得,只有一起上了。〃

俞大猷仰天大笑,笑聲未絕,驀地精光閃動,叮的一聲,長劍刺中巨鐮。俞大猷一擊不中,身形忽轉,長劍歪歪斜斜,順勢一帶。金勾鐮虎口發熱,巨鐮竟被盪開寸許,只怕俞大猷趁虛而入,當即縱身後躍,誰知俞大猷並不追擊,立地陡轉,刷的一劍,刺向銅瓜錘。

金鐵交鳴,銅瓜錘的左錘間不容髮擋下來劍,大喝一聲,右錘下擊,正中劍身,長劍噹啷落地,俞大猷卻不進反退,一拳正中銅瓜錘面門。

銅瓜錘一對銅錘尚在外門,頓被打得倒飛出去,他不待摔倒,忽又一個翻身,雙錘拄地,跳將起來,臉上紅通通的,鼻血長流。

俞大猷足尖挑起長劍,把在掌中,微微皺眉。適才那三劍一拳,看似簡單,實已用上他平生本事。俞大猷慣經沙場,善於審敵,一見三人,便瞧出金勾鐮最弱,銅瓜錘次之,樊玉謙最強。故而依照兵法,先擊弱敵,乘剛一劍,刺殺金勾鐮,不中時,又使柔勁挑偏巨鐮,眾人均以為他要趁虛刺入,誰知他出其不意,轉而刺向銅瓜錘。

銅瓜錘卻也了得,竟能左錘擋劍,右錘砸劍,萬不料已在俞大猷算中,是故銅錘一落,俞大猷棄劍出拳,這一拳是天柱山三祖寺的〃一神拳法〃,壯如牯牛,也是一拳斃之。

這幾下拳劍中融入兵法,奇詭莫測,本無不勝。萬不料銅瓜錘中了一拳,竟無大礙,只伸手揩下鼻血,吐舌舔盡,古怪笑道:〃很好,很好。〃他鼻子紅腫,說話時甕聲甕氣,聽來十分滑稽。

金勾鐮眯眼咧嘴,嘿嘿笑道:〃老將軍有所不知,我這二弟從小銅皮鐵骨,最能捱打哩!〃〃打〃字吐出,巨鐮呼地揮出,攔腰劈來,俞大猷舉劍挑開,忽覺身側風響,銅瓜錘面容猙獰,一錘掃至。

錘大力沉,俞大猷不便硬接,身如游龍,使開一輪快劍,勢如狂風,專在巨鐮、銅錘間覓隙搶攻。

二人不料他年過半百,尚能使出如許快劍,心中大為凜然,手中兵刃上下遮攔,只守不攻,偏偏俞大猷劍上帶有太極圓勁,綿綿不盡,巨鐮、銅錘又極沉重,被他順勢挑帶,往往收勢不住,顯露破綻,若非兩人相互救援,只怕頃刻之間,便有人步那辛五郎的後塵。

如此以快打快,長劍輕靈,遊刃有餘,鐮、錘沉重,漸覺不支。樊玉謙卻始終槍尖點地,冷眼旁觀。忽見俞大猷覷個破綻,一劍飆出,刺向金勾鐮左肋,刷的一下劃破衣衫,金勾鐮竭力閃避,俞大猷劍尖順勢拖回,在他脅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淋漓。

金勾鐮慘哼一聲,高叫道:〃老三,還愣著作甚?〃樊玉謙一呆,金勾鐮瞪著他,獰聲道:〃你要小嫣做寡婦麼?〃

樊玉謙驀地露出頹唐之色,嘆道:〃老將軍當心了。〃長槍一抖,刺向俞大猷左腿。俞大猷運劍一攔,槍上如有雷電,震得他虎口發麻。俞大猷吃了一驚,疾轉手腕,順那槍勢,化解那股奇勁。

嗡嗡聲有如蜂鳴,自那槍上不住發出,越來越響。俞大猷額上汗珠漸密,他深知那杆槍看似不動,實則不住畫圓,抑且越畫越快,只不過弧度極小,不足半分。畫圓時,槍上勁力一波波衝擊長劍,只要劍上內勁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