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擰著眉頭,深深吸了口煙,又吐了出來,氤氳的白煙在空中盤旋,為深沉的夜增添了幾許迷離。

真不懂自己在煩什麼?可她就是覺得好煩,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啊——簡直就是煩死了——

羅蘭撥撥散亂的鬈髮,悶悶的吐出一口白煙,可胸中的鬱氣卻不減反增。

為什麼會這樣的煩呢?也許她得了奇怪的躁鬱症。

可惡,她好想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該死,乾脆去找白雲好了!

她熄掉煙一旋身,卻一頭撞進一副偉岸胸膛,抬頭,見是他,她擰起了眉。

“少抽點菸。”他皺著眉,臉上不見悅色。

“要你——”羅蘭想回嘴,話到唇邊又吞進了喉,她悶悶的伸手將他給隔開,穿過廚房,拎起外套便往門口走去。

他跟在她身後,見她要出門,忍不住問:“去哪?”

“找人聊天!”丟下四個字,她套上外套,關上大門。

趙子龍想跟出去,手到了門把上卻停了下來。盯著自己擱在門把上的手,他緊抿著唇,半晌後,才收了回來。

樓下在此刻響起車子發動離去的聲音,他從陽臺往下看,正好看見她的車從大樓前馬路上開了出去。

月兒高掛在夜空,孤單單的,細長長的,如弦。

望著空冷寂靜的大街,生平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

以往,他總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該做的是什麼、目標是什麼,無論是離家加入辰天,進入那危險的行業,抑或是在兄嫂過世後毅然接下照顧子麟的責任,他都是想也沒想,立刻下決定,然後朝那目標前進。

他總是有著明確的方向,但這一次,他卻不曉得該如何……

她是個很平凡的女人,也許貌美如花,也許脾氣不好,但她仍是一介平凡女子,不像他、不像子麟,只要他還活著,就不斷會有人來找麻煩,而只要子麟還保有那鉅額財富,同樣會引人凱覦。

他們趙家叔侄,對她來說其實是個麻煩,一個很大的麻煩。

夜風涼得鑽心透肺,他對月苦笑。

當然,他知道自己是對她心動的,但那又如何?

在發現胸中激昂為她躍動的那天,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他開始錄她。

一方面,為的是出外解決那些威脅,另一方面,卻不敢確認她的情意。

那像雲中月般……若有似無……又曖昧不明的情意呀……

“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啥?”羅蘭捧著熱咖啡,裝傻的應聲。

“說你呀。”白雲細細擦乾咖啡杯,再一一放上架。

“怎樣?”她又啜了一口,只覺得好苦,忍不住皺了皺鼻頭。

“別j學依依耍白痴。”白雲瞥她一眼,溫溫的道:“不過在這一點上她倒比你誠實些。”

“什麼意思?”羅蘭蹙起眉,老大不爽的說:“我的事和她的事怎麼能相提並論,她是感情有問題,我又不是,我只是覺得生活過得很煩而已。”

聞言,白雲挑了挑眉,微訝的道:“我還以為你知道呢,沒想到你還真的搞不清楚自身情況呀?”

“什麼情況?你在說什麼有的沒有的,別和我打啞謎!講白話文哪,大姐!”羅蘭不悅的看著好友。

“侯儂是感情有問題,我看你卻是感情白痴。”白雲臉上帶著淺笑,嘴裡卻毫不客氣,“她呀,至少還知道自己是喜歡人家,你呢,明明都愛上了還要死鴨子嘴硬。”

“啥?我?愛上?”羅蘭呆看著她,一手指著自己,一臉白痴樣,“誰呀?什麼跟什麼啊?”

“就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