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她看向蕭逐,那個絕色的男人正好垂下眼,秀麗的唇角彎出了一個枯澀的弧度。

“……笑兒……不,昭儀娘娘,你究竟想要問我什麼呢?”

輕輕的說完這句,他抬頭,一雙上古名劍一般清澈的眼裡現在透著深深的疲憊,他深吸一口氣,苦笑越發濃厚,喚她的聲音裡帶了蒼涼的味道,“娘娘……”

還要他怎樣呢?一年多前,在雲林江畔追之不及的剎那間,已經註定了他和她彼此錯身而過。

進宮也好,怎樣也好,都是她的選擇,她不願意待在他身邊,那好,他放她自由,遠遠離開她,遠遠守著她。

他已經盡力不要靠近她了,之前她的態度也彷彿他們根本便不認識一般,這樣很好,她選擇裝作和他素昧平生,那麼他也就站在遠處,恭敬對她拱手行禮,喚她一聲娘娘。

他都以為就會這樣一生終了,那麼,現在到底算什麼?她為什麼在他已徹底灰心放棄了的時候靠近他,告訴他,她有話和他說?

海棠有些不知所措的拔下發上簪子,握在手裡,低低說了一聲,“這簪子……”

“這簪子是我送給娘娘的。娘娘若嫌棄了,便丟掉吧。”蕭逐撐著額頭苦笑一下,別開了眼。

“殿下!”腦子裡靈光一轉,想到了什麼,海棠下意識的提高了聲音,蕭逐飛快的瞥了她一眼,又垂下了頭,沒有說話,海棠定定神,選了一個模糊的開頭,她重又放低了聲音,低聲道:“殿下,關於這簪子的事……可否再講一次給笑兒聽?”

這是蕭逐送她的簪子,放在杜笑兒準備帶進宮的包袱裡的最下層,然後即便是對當時侍奉自己的丫環,杜笑兒的說法都是,這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換言之,這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她腦海裡直覺的就閃過了沉冰要找的東西。

不過,一幅圖,一幅圖要和這簪子怎麼聯絡?

她精神繃緊,等著蕭逐的回答。

蕭逐深深吸了幾口氣,努力恢復平靜,用淡然的語氣道:“這是師尊……不,趙元帥給我的,說讓我送給我……未來的妻子……”

說到這裡,他覺得自己語言艱澀起來,慢慢閉了一下眼睛,自嘲似的笑,“這簪子和鳳鳴是滄錄書院的鎮山之寶之一,當年滄錄書院院主之女嫁予趙元帥,這東西便是陪嫁,最後都落到了我手裡。你忘了嗎?我那次和你說,這簪子和天下第一寶藏有關,你便開心得討了去。你……”

是不是,都忘記了?

蕭逐酸澀的閉合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海棠心裡卻一跳:天下第一寶藏,這六個字,她已在野史小說裡看到了無數次。

傳說多少豪傑就是得以一窺這寶藏而獲得了逐鹿天下的能力。

傳說這寶藏足以影響天命,為了它,引發多少浩劫。

有人說裡面藏著珍寶無數,得到它的人就可以以此財力問鼎九州。

有人說裡面其實是上古神器,得到了它,就得到了天的庇護。

一瞬間,海棠的好奇心陡然壓過了對自己安危的關注,她看看蕭逐,試探性的問道:“……殿下,那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