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聽你的朋友喊你喜天,所以你的名字叫喜天?”

喜天點點頭。“我們靈狐族人都姓『白』,我的全名就叫白喜天。你呢?你姓什麼?”

“舒舒覺羅氏。”

“什麼?”喜天微訝。“你的姓好長。”

博西勒微微一笑。“我是滿人。”

“滿人是什麼?”她可不懂了。

“滿人是人類的其中一族,就像靈狐是狐類其中一族的意思一樣。”

“原來如此。人類也分很多族嘍?”她對人世中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很多,多得我也弄不清到底有多少族。”他都已經十年沒有下過山了,而且十年以前,他只是個被父母親關在家裡不敢放出去的孩子,外面的世界究竟怎麼樣他根本也不明白。

“你們都住在一起嗎?還是各自住在自己的地盤?”

“『他們』是不是都住在一起我也不很清楚,但我絕對是不能和『他們』住在一起的人。”博西勒冷嘲。

“為什麼呢?”她仰望他,微笑的面容純淨晶瑩。

“因為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怎麼了?”她細細看一眼,在柔淡的月光下,他的眼珠色澤並不明顯,她始終沒注意到他是綠眸。

“『他們』都說我是妖物,因為我的眼睛是綠色的。”他覺得奇怪,難道她沒發現嗎?

喜天先是一愕,然後笑起來。

“簡直胡說!妖物的眼睛哪裡都是綠色的?綠色眼睛的也並不都是妖物呀!在我眼裡,你就只是一個普通人。”

博西勒失神了一瞬,靜靜凝望了她好一會兒。她眼中看到的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竟讓他感動到不能自己。

十年前,因為師父一句“你又不是妖”的話,讓他願意拜他為師,放心追隨他;如今喜天這一句“你就只是一個普通人”,讓他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再度有了寄託。只要她肯開口,即使要他粉身碎骨,任何事他都肯為她去做。

月光照在平靜的湖水上,沈浸在一片銀光中。

喜天牽著他的手走進湖畔一間草屋。

“我爹……不在了,你就暫時在這兒住下吧,這房間我昨天才打理乾淨的。”一回到家,不禁又令她想起父親遽亡的事實,胸口便有如抽搐般劇痛起來,點燭火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發顫著。

博西勒看得出喜天極力壓抑著內心巨大的悲傷,但他不擅與人相處,更不懂得如何安慰人,只能怔怔地看著她擺出故作堅強的表情,全然沒有半點撫慰她的能力。

“我爹這兒有乾淨的袍子,你先拿去換上。”喜天忙碌地取出衣袍來,在他身上比量著。“你身量高,這袍子可能嫌小,明日我有空了再給你修改過,今天就暫且湊和著穿吧。”

博西勒緩緩把身上的黑袍解開,喜天接過手,愕然發現他的黑袍上佈滿細長的劃痕,染滿了早已經乾涸的血跡,她驚訝地轉頭看他,赫然驚見他的身軀上刀傷遍佈,一條條細長的血痕觸目驚心。

她冷抽一口氣,指尖微顫地撫過薄如蟬翼般的細密傷口。

“這……這是……是我爹的刀法……”

“我和你爹是有過一場打鬥,其實,你爹身上第一個箭傷是我射的。”他不想對她隱瞞。

“我爹身上的第一個箭傷?”喜天震愕地握住他的手臂,指尖深深陷入他的肌理。“是,沒錯,我爹身上是有兩個箭傷,他回來時身上就帶傷了。”

“我並不知道他是你爹。”他解釋,雖然為時已晚。

喜天的思緒紛亂糾結。“你們兩個為什麼會打起來?”

“你爹說,你給了我一樣東西,他要我歸還,我沒理會,他就動手了。”

喜天深深吸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