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裡霎時掠過一抹寒芒,右手悄然摸向了腰間的盒子炮。

這個**少尉算得上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兵,僅憑細微的破綻便識破了對方的偽裝,不過遺憾的是,這回他遇上的是一個更厲害的對手,少尉的神情剛有異常,那個難民便提前察覺到了,不等少尉掏出槍,一把鋒利的匕首便已經刺入了他的心臟。

尾原重美以有心算無備,很乾脆利落地一刀刺穿了**少尉的心臟,又搶在**少尉張嘴慘叫之前捂住了他的嘴巴,由於兩人捱得近,尾原重美長得又極高大,幾乎將**少尉的身影整個遮住,因此根本沒人發現這邊的變故。

而事實上,那邊正在吃飯的十幾個**也絲毫沒有發現異常。

得手之後,尾原重美又騰出右手極隱蔽地向四散出去佯裝撿柴禾的十幾個“難民”打了個手勢,那十幾個難民原本就已經有意無意地接近到了橋頭的重機槍陣地附近,這會看到尾原重美的手勢後,便迅速轉身撲向重機槍陣地。

直到這時候,有個**老兵才發現了異常。

“你們幹嗎?我們自己還不夠吃呢,滾一邊去。”

**老兵很不客氣地罵,敢情他以為這十幾個難民衝上來是要搶吃的,根本就沒想到這群難民竟然是日本兵喬妝的,倒也不能怪他大意,這時候日軍正被**六七個精銳師圍在日租界狠揍呢,誰又能想到他們會跑到吳淞鎮來?

回答**老兵的卻是十幾把明晃晃的刺刀。

十幾個**官兵這才驚覺不對,扔下飯碗就去搶旁邊架成一堆的步槍,那個**老兵更是直接撲向了馬克沁重機槍,**的反應不算慢,此時卻已經遲了,不等他們搶到武器,那十幾個日本兵就已經操著刺刀跳進了掩體。

**官兵搶不到武器,只能赤手空拳跟日本兵周旋,然而那十幾個日本兵都是尾原重美從特戰大隊裡精心挑選的,無論是意識反應還是刺殺技術,那都是百裡挑一,所以不到片刻功夫,十幾個**官兵便全部被格殺當場。

確定十幾個**官兵已經全部死亡,尾原重美便命令那十來個日本兵全部換上**的軍裝,扮成中央軍留在薀藻濱南橋頭警戒,尾原重美則原路返回,走到馬路邊對著東邊那片茂密的蘆葦蕩學了幾聲狗叫。

幾聲狗叫過後,幾十個戴著寬簷帽、揹著漢陽造、披著黑皮的吳淞保安團丁便從蘆葦蕩裡鑽了出來,緊隨這些保安團丁身後的,還是一個個的保安團丁,不過讓人吃驚的是,這些保安團丁竟然挎著美國造的湯姆森A1衝鋒槍。

從蘆葦蕩裡鑽出來的日本兵大約有百來個,顯然這只是先譴隊。

事實上,尾原大隊的行動並不順利,今天凌晨的登陸就出現了大紕漏。

眾所周知,日本政府一貫重視海軍而忽視陸軍,其戰略資源也是向著海軍嚴重傾斜,這造成了日本陸軍與日本海軍的嚴重對立,今天凌晨,第三艦隊派來引導登陸的少尉參謀可能是真的疏忽了,也可能是存心的,反正就是把尾原大隊帶到了薀藻濱南岸。

薀藻濱是在吳淞鎮的南邊,而炮臺灣卻在吳淞古鎮的北邊,可謂南轅北轍。

按照原定的計劃,尾原大隊的先譴隊應該在炮臺灣搶灘登陸,登陸後搶佔吳淞炮臺,接應尾原大隊主力上岸,然後再攻佔吳淞鎮,可是昨晚尾原先譴隊卻在薀藻濱南岸上了陸,所以尾原重美只能臨時更改計劃,冒險奇襲吳淞鎮。

就在尾原重美準備動手時,一支車隊長龍卻忽然從上海市區裡浩浩蕩蕩地駛了過來,這支車隊裡有板車、馬車、黃包車,也有卡車以及私家轎車,這些車輛都是運送傷員來的,因為市區的醫院接納不下,所以轉移了一部份來到吳淞鎮。

路上車輛絡繹不絕,尾原重美就沒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只帶了百來個先譴隊,大隊主力仍然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