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這樣的話,不許再提!”

“是是是……”令月趕緊肅了顏色,冒出了一頭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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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北,華茂街盡頭的左軍都督府。

令月見到了當年叱吒疆場的袁大都督。

不過,是在病榻之上。

這袁大都督看來病的不輕,說起話來,是一口氣長,一口氣短。

令月甚至在心裡想,這老爺子能不能熬過今年年關還另說呢……那袁螭,豈不是很快就要襲了這爵位了?

病榻之側,令月還見到了袁家的二虎子——袁虤。

這袁虤生的倒是器宇軒昂,一點袁螭那樣美豔之風都無有,一派氣勢爽朗、少年將才的模樣。

據說,這袁虤從小跟著袁大都督在軍營長大,熟讀兵法,詳悉軍務,出入不離左右,簡直比世子還要世子……

令月望著袁螭、袁虤兄弟相見歡的場景,卻突然想起華拓對袁螭“天不假年”的診斷來。想必……這袁大都督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從小就刻意培養了袁虤吧……

這可憐的袁螭,他拼什麼啊……連當爹的都做好準備了,他還不肯認命……

權勢之慾,真是害人啊。令月默默看著談笑風生的袁螭,心底又生出一絲痠軟了。

前廳的事兒辦完了,袁螭接著就去了後堂。

在後堂,自然是拜見袁夫人,當時,令月也順便見到了那個令她很不爽的通房大丫鬟——柳蓉。

袁夫人知道令月是朝廷的人,這廂對她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的隔一層面皮。

這老婦人一直在嘀咕袁螭怎麼瘦了、為何不讓蓉丫頭多待幾日、身邊但凡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也不至於如此、兒子都行了冠禮了,也該有門親事了……

不知怎麼,令月是越聽心裡越不舒服。待她好容易忍到從袁夫人那兒離開,胸口的火氣已積攢的快要爆發了。

“看你那臉色,和誰欠了你八百吊錢似的。”袁螭回了自己的屋子,打趣的取笑著她。

令月剛想答話,卻見那柳蓉自得的挑簾兒入內——如主人般自然的衝她笑了一下,熟練收拾起活計來。

“公子休息,屬下告辭。”她板著臉拱了手,飛快的離開了。

這兒本就不是她的地方……她突然開始懷念建陽了……

八月初五,蓁王李成器返京。

袁螭由於聖旨在身,可以不用出門相迎。

足不出戶,也能從府外傳來的訊息得知,京城的風向變了。

首先,皇上將一處緊鄰皇城的奢華行宮賜給了蓁王做王府。

——那面積,是東宮的兩倍。

第二件事,就是宣旨:由蓁王主持馬上開始的秋闈大比。

這兩道聖旨頒佈之後,京城的達官貴人都敏銳的嗅出了味道。

李成器是聖眷有加啊……

還有,那平湖暗波下的市井傳聞更為駭人聽聞。

——這蓁王李成器長的很像故去的皇后娘娘。

就是那個,雲夢公主之母,今上原為五軍大都督時的那位元配——李白氏。

莫非,這李成器是白皇后之子?

這樣的猜測,悄悄的在京城各處傳遞著……

奇怪的是,大家等了一陣子,竟沒有人出來闢謠。

連久居深宮的賢妃也沒了動靜。

東宮和西宮任由著蓁王府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卻我自巋然不動。

沉悶的朝政,頓時如深井的蛤蟆群中掉下一隻鴨子,眾大臣終於有了新鮮的話題,皆暗自亢奮,私語不已。

直到八月初十開始的秋闈大比,才有另一件可以讓坊間轉換話題的新訊息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