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由這個思路想下去,李肆得出了結論:雍正上位才最有利於英華,有利於他的造反大業。

為何李肆的心思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首先,李肆對胤禛的xìng格和手腕瞭解得太透徹,如對康熙的瞭解一般。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他之所以能在康熙盛世的角落裡崛起,撬開一處空隙,趁勢而起,靠的多都是對康麻子這個人的瞭解。

其次,不管是原本的歷史,還是現在的歷史,雍正上位,怎麼都帶點不正之味。而原本歷史裡,他在位十三年,最大的敵人是他的兄弟,其次是他的臣子。讓胤禛推行樁樁苛政,強化皇權的用意,第一點就是消除對他皇位的威脅。

而在眼下這個被李肆攪得面目全非的歷史裡,雍正所面臨的敵人,不但不會少,只要李肆有心,還會更多。相比之下,英華不是他最主要的敵人,至少在他即位最初幾年不會是。

那麼就坐等雍正上位了?

不,歷史已經被李肆改變,胤禛成為雍正的機會,比原本的歷史小了許多,現在的胤禛雖然沒被剝去雍親王爵位,清廷上下已經將他跟失勢的胤禩看作一類人。

“我要乾的事情,居然是扶正歷史,真是諷刺啊。”

李肆如此自嘲著,為此他居然還得cào縱康熙儲位之事,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小。

也不指望真正成功,抱著重在攪和的心思,李肆有了定計。

“令黑衣衛將李衛提到衡州來”

隨著他一聲令下,某個已經在監牢裡發黴的“宿敵”,終於能再見陽光。

李肆的心思已經在未來的謀劃上,什麼“悼儒行動”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小伎倆,舉手投足就能破解。

截獲胤禎這樁絕密計劃,原本是個絕佳機會,可以一舉擒獲這位撫遠大將軍,十四皇子。很遺憾,李肆早前的一番佈局正在展開,胤禎該是沒機會能親臨衡州了。

三月中,陳萬策抵達衡州黃沙灣延信大營,正要冒險去“慰問”聚於石鼓書院的儒家士子,卻見衡州城中衝出大批兵丁。

“陳先生,那李肆動手了,你死心了吧。”

延信一臉灰敗地勸著已經卸掉官身的陳萬策,這段時間裡,他可是天天擔驚受怕,虎賁軍在演武坪一帶跟他隔河對望,時不時還推出輕便火炮打上幾發,雖然大營有道道壕溝遮護,卻還是免不了箭樓被轟垮,帳篷成碎片。他和何騰林,連帶三四萬大軍,都覺得度日如年,份外難受。

陳萬策這個布衣軍師現身,讓延信覺得終於能有人分擔壓力,卻不想陳萬策卻是要孤身去石鼓書院,還說自己現在是布衣,當著湖南一省士子的面,李肆可沒那臉皮就地抓人。

正要成行,對面賊軍像是知道陳萬策來了一般,先是虎賁軍一部移防草橋,再派出了大批灰衣兵丁衝入石鼓書院,遠遠看去,書院一片喧囂。

“好好今日湖南士子殉難於石鼓書院,明日李肆毀儒惡名就將傳遍天下再加上我一個雖千萬人吾往矣”

陳萬策犯了痰氣,不顧延信的勸阻,孤身一人上了草橋。到得草橋南岸,陳萬策正氣凜然地呼喝著攔道的虎賁軍官兵,頂著無數股不屑眼神,負手搖著八字步就進了石鼓書院。

“我孔孟徒,心懷浩然正氣,可抵萬千刀兵”

陳萬策將自己這順利的進軍當作自身所持正氣攝住了賊軍,卻不想這些虎賁軍官兵領有命令,清兵打過來就**他們,可如果是一般讀書人那就不予理會。

過了木橋,上了石鼓山,陳萬策才發現情形跟之前預料有所不同,那些灰衣兵丁只是揮著木棍藤牌,將堵住書院道路計程車子趕開。這確實是樁流血事件,但程度僅限於流鼻血級別。

眼見那些灰衣兵丁棍揍腳踢,將讀書人攆得jī飛狗跳,抓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