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陸遠。一個人待在家裡覺得好難受。冥冥中好像有什麼牽引著她來到這裡。

其實她也沒什麼想和陸遠說的,只是每次看到他抓狂煩惱的樣子,就覺得挺好玩的,那一天也過得不是那麼辛苦了。

文措眨了眨眼睛,說:“你不是說想治癒我嗎?”

陸遠斜乜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妄想症了吧?我要是說過這話我就是狗。”

文措噗嗤一笑,滿不在乎地說:“無所謂,反正我就當你說過了。”依舊是我行我素的樣子。

陸遠眉頭皺了皺。眼神裡迸射出幾分疏離的冷意。這比他對文措罵髒話的時候更讓文措覺得打擊和尷尬。

“文小姐,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困擾。我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底線。有些東西你真的不該碰。比如來我的學校。”

他那麼認真的表情讓文措有些受傷,也有些惶恐,“我並沒有要做什麼,只是來看看。”

陸遠推了推眼睛,表情還是那麼冷冷的,他往後退了一步,刻意與她保持著距離,“不管怎麼說,你現在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生活。我的專業就是研究你們這種人,所以可以理解你,但也希望你能稍微尊重一下我。”

“我們這種人?”文措眯了眯眼睛,隨即自嘲一笑:“我是哪種人?陸博士?”

“我的意思……”

“知道了。”文措打斷了陸遠的解釋。言語有時候是比刀槍更厲害的武器。傷害已經造成,解釋不過是在傷口上凌遲而已。

“對不起陸博士,以後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說著,文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背脊挺得直直的。她轉身轉得很快,因為她不想被陸遠看見她的無助、失落和眼眶裡的溼意。

看著文措逐漸走遠的背影,陸遠想,明明該鬆了一口氣。怎麼反而覺得有塊大石頭在胸口壓了下來呢?明明是覺得這姑娘煩透了,可她就這麼走了,又覺得怎麼都放心不下。

陸遠悄悄跟上她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為什麼要這麼做。

離開學校的文措並沒有回家。而是一個人到處亂晃。陸遠跟著她,不由有些擔心她會想不開做出極端的事。畢竟她前科實在太多。

人對突發事件的心理承受能力因人而異,自殺未遂者與普通人在認知方式和人格變數上均有不同。作為一個心理學研究者,用言語刺激自殺危險性極高的人,這絕對是不專業的行為。陸遠對此感到非常內疚。

從中午一直到下午,文措似乎並沒有想要回家的打算。她一直在走著,累了就在路邊隨便一坐。

見她還算穩定,飢腸轆轆的陸遠隨便在路邊買了碗米粉。卻不想也就三五分鐘的功夫,文措就不見了。

陸遠米粉都顧不上拿,趕緊追了過去,在有可能的幾條路上四處追尋。

前方不遠處有人扎堆,裡三層外三層,看上去至少有上百人。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這場面讓陸遠心裡咯噔一驚。腦海裡跑過無數種可能。每一種都讓他觸目驚心。

他幾步跑上去,努力扒開人群。

有位老大爺抓住了陸遠:“別去啊小夥子,前面有個神經病,拿著刀到處劃人吶!”

陸遠頓時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他突然大聲吼道:“她不是神經病!”

老大爺被他吼得一愣一愣,“你神經啊!我好心提醒你好伐!人家快二百斤的塊頭,一拳頭打不死你哦!”

二百斤?陸遠愣了一下:“您說的神經病?是男的?”

老大爺翻了個白眼:“廢話,是女的早有人上啦!還等你上啊!”

……

文措在外面閒晃了很久,心情也沒有好一些。在路邊坐了一會兒,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