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楚憐正要回答,被廉寵搶先:“那壺酒罈便是他的骨灰。”

宇文殤猛然抬頭,薄唇微啟,終究只是黯了黯,又恢復慣有的冷漠。他垂眼看了看廉寵,把她的臉硬擰埋入胸口,再徐徐望著楚憐。

兩個同樣高大,同樣俊美的男子相對而立。

“你是她的兄長?為何姓……”

宇文殤還沒問完,楚憐已經介面:“哦,我們是孤兒,師傅收養我們後她就改跟師傅姓了。”

噗!廉寵差點噴出來。滿臉黑線,看著這傢伙編得一板一眼的樣子,就知道她撒謊當家常便飯是跟誰學的了。

楚憐鎮定地看著宇文殤懷中使勁別頭眯眼的女人,視若無睹:“當初假扮秦王,是迫不得已,如今被你發現身份,這欺君之罪,我是擔定了。不過也好,反正我早就不想當什麼秦王了。”

廉寵一聽急了,扯著宇文殤腰上衣衫道:“我哥當時也是為了大炤,如今暴露身份還是為了救我們,情有可原,罪不至死!”

剛才他們的配合無間已經讓宇文殤心存疙瘩,再看他們兄妹齊心,怒氣騰騰直冒,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逡巡,忽而想到什麼,深深凝視廉寵額頭,緩緩開口:

“既然答應了宇文燁,你便繼續做你的秦王吧。”

呢?這下兩人傻眼了,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宇文殤俊顏冷漠,衝著廉寵口氣極其惡劣:“你剛才不是都要跟朕拼命了嗎?!”

“嘿嘿……”她扁嘴乾笑兩聲,俯首在他懷裡蹭了蹭,手上下撫摸男人寬厚背部:“消消氣,消消氣……”

原以為難免一場暴風雨,孰料雷聲大雨點小。宇文殤這麼好說話,完全出乎兩人意料。雖搞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招都招了,至少目前看來大家相安無事,是最好的結果,以後若再出問題,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想通此層,楚憐恢復了浪蕩子灑脫不羈模樣,笑逐顏開:“既然如此,你們先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便要出門,卻被宇文殤喊住:“楚憐。”

楚憐轉身,廉寵也緊張起來。

“你如何得知他們的刺殺計劃?金門關現下形勢如何?”

楚憐聞言,從懷裡摸出一卷絲帛遞於宇文殤:“這是他們在金門關、右州、幷州、阜縣、閬環等九城佈下的暗人名單,尚不齊全。凌夔回來後告訴我公孫珏在炤國的訊息,我便派人打探,方知他們一直跟蹤你二人,按兵不動,欲蓄勢齊發,一舉取你性命。”

宇文殤接過名單瀏覽,略沉吟道:“朕必須儘快趕到離臺,今日稍作休息,明日啟程,寵兒,你……”

“啊?”廉寵扭頭打斷他:“你別又說什麼不准我跟你一起的廢話。”

楚憐聞言兩腮內凹,明顯是憋笑憋的,悄悄後退一步,溜出門去。

宇文殤俊容如月下芳菲,薄唇微抿,俊眉似怒非怒:“朕是讓你馬上收拾收拾你的傷。”提及此,他有些氣急敗壞,“你真是……唉……”

窗虛香焚繞,畫燭屏風搖。

小樓浴房門扉推開,廉寵袖腿溼漉漉抱出一疊染血的衣物。拿起門旁早備好的傷藥繃帶折返。偏城物資自然不如京都,宇文殤坐在矮盆中,露出精壯寬闊的上身。

她接過溼帕小心幫他擦拭。浴畢,塗抹包紮,秀眉團蹙,嘴中唸叨:“我說先給你上藥,你看你,傷口都潰膿了,成天只知道說我不愛惜自己,我看你才真當自己金剛不壞之身呢!”

宇文殤依舊冷著一雙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