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一郎默然半晌,道:“還有一種呢?”

風四娘道:“還有一種是女人,他看上的女人,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就沒有一個能逃脫他的掌握,遲早總要被他搭上手。”

蕭十一郎的臉色變了變,倒了杯酒在喉嚨裡,冷笑道:“如此說來,他並沒有看上你。”

風四娘臉色也變了,火氣似乎已將發作,但瞬即又嫣然笑道:“就算他看不上我好了,反正今天你無論說什麼,我都不生氣。”

她不讓蕭十一郎說話,接著又道:“江湖之中有關他的傳說也很多,有人說,他又瞎又麻又醜,所以不敢見人,也有人說他長得和楚霸王很像,是條腰大十圍、滿臉鬍子的大漢.”

蕭十一郎道:“從來沒有人說過他很好看?”

風四娘道:“他若是真的很好看,又怎會不敢見人?”

蕭十一郎悠悠道:“那也許是因為他生得很矮小,生怕別人瞧不起他。”

風四孃的眼睛睜大了,盯著蕭十一郎道:“難道你見過他?”

蕭十一郎沒有回答這句話,卻反問:“你是不是又想到關外走一趟?”

風四娘道:“嗯。”

蕭十一郎道:“這次你在關外有沒有見到他?”

風四娘道:“沒有,聽說他已入關來了。”

蕭十一郎沉吟著,道:“他的武功真的深不可測?”

風四娘嘆了口氣,道:“不說別的,只說那份輕功,已沒有人能比得上。”

蕭十一郎突然笑了笑,道:“難道連我也不是他的敵手?”

風四娘凝注著他,緩緩道:“這就很難說了!”

蕭十一郎道:“有什麼難說的?”

風四娘道:“你武功也許不如他,可是我總覺得你有股勁,別人永遠學不會,也永遠比不上的勁。”

她笑了笑,接著道:“也許那只是因為你會拼,但一個人若是真的敢拼命,別人就要對你畏懼三分。”

蕭十一郎目光凝注遠方,喃喃的道:“你錯了,我以前並沒有真的拼過命。”

風四娘嫣然道:“我並沒有要你真的去拼命,只不過說你有這股勁。”

蕭十一郎笑道:“你又錯了,若是真到了時候,我也會真的去拼命的。”

他雖然在笑,但目中卻連一絲笑意都沒有。

風四孃的臉色突然變了,盯著蕭十一郎的臉,試探著問道:“你突然問起我這些事,為的是什麼?”

蕭十一郎淡淡道:“沒有什麼。”

他表面看來雖然很平靜,但目間已露出了殺氣。

這並沒有逃過風四孃的眼睛。

她立刻又追問道:“你是不是想去找他拼命?”

蕭十一郎淡淡笑道:“我為什麼要去找他拼命?”

風四孃的目光似乎也不肯離開他的臉,一字字道:“那隻因你想死!”

她很快地接著道:“也許你認為只有‘死’才能解決你的痛苦,是麼?”

蕭十一郎面上的肌肉突然抽緊。

他終於已無法再控制自己,霍然長身而起,道:“我的酒已喝夠了,多謝。”

風四娘立刻拉住他的手,大聲道:“你絕不能走。”

蕭十一郎冷冷道:“我要走的時候,絕汲有人能留得餃我。”

突聽一人道:“但我—定要留住你。”

語聲很斯文,也很平靜,卻帶著說不出的冷漠之意。

話聲中,一個人慢慢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蒼白的臉,明亮的眼圈,步履很安詳,態度很斯文,看來就像是個書生。只不過他腰畔卻懸著柄劍,長劍!

劍鞘是漆黑色的,在昏暗的燈下閃著令人們發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