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提拔,便一拍屁股回京城,說是要稟明父親再接他們母子進京,或許他已經得到同意,所以才有自己今天的進京。

元慶想了很久,他父親到底是誰?姓楊,祖父是京城高官,難道是皇親,這可是隋朝,楊是國姓啊!舅父或許知道,但他從不肯告訴自己,一路守口如瓶。

年輕婦人見他沒有回答,不由嘆口氣,這孩子,整天就若有所思,與眾不同,好在身體很健壯,才三歲孩子,就長得像五歲一般。

她不知道,這就是她丈夫的擔憂,這孩子身體長得太大,根本不像三歲孩童,他父親不認怎麼辦?

牛車慢慢減速停住,“我們到了!”外面傳來舅父的聲音。

元慶連忙爬起來,透過小小車窗向外望去,只見眼前出現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被高高圍牆包圍,臺階兩邊是兩尊鎮宅獅子石雕,臺階上正對一扇朱漆大門。

大門頂端掛著一塊巨大的描金牌匾,儘管是篆體,但他還是認出來三個字,什麼國公府,第一個字元慶覺得很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不過這裡是朝廷權貴無疑。

從府裡跑出一名看門的小廝,上前問明情況後又回去,過了好一會兒,出來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向元慶舅父拱拱手,“孩子帶來了嗎?”

他已經看到車窗裡可愛的小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老爺正等你們,請隨我來!”

他們當然不能走正門,又繞大半個圈,從側門進府,舅母抱著他,他們一路穿門過院,不知走了多深,才終於來到一扇黑門前,上來一個長得像貓頭鷹似的管家婆,她冷冷打量一下元慶,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就是他嗎?”

他是私生子,享受不到小主人應有待遇,連下人都對他冷冷淡淡,還是老管家對他稍好一點,笑道:“這就是小公子,剛從郢州來。”

“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管家婆不悅地指指舅父舅母說:“帶他們去外房。”

管家婆上前抱起他,元慶只覺得她身上有一股刺鼻的狐騷味,差點沒讓他吐出來,他捂住鼻子扭過頭去,卻正好看見舅父舅母留戀地望著他,他忽然意識到,這就是他們的分手時刻。

他拼命掙扎,要下地,但管家婆的手卻如鷹爪一般,將他牢牢扣住,他根本掙扎不動。

“我不去,我要回家!”

元慶終於像三歲孩童一樣放聲大哭起來,舅父舅母的眼睛也紅了,但他們只是平頭小民,在這種權貴府邸裡,他們沒有說話的權力,低下頭轉身離去。

元慶被抱進內宅,他哭聲嘎然停止,他忽然發現自己哭得越兇,這個貓頭鷹管家婆越開心,為什麼要讓她開心?

只是她身上臭味刺鼻,元慶哭時還不覺得,現在不哭便聞到了,真不知她的同床人怎麼忍受?

元慶只得憋住呼吸,向四周打量內宅的情形,和外宅不同,這裡面林木茂盛,種滿奇花異草,亭臺樓閣隨處可見,一棟棟建築掩映在春意盎然的翠綠之中。

管家婆見他忽然不哭了,也有點奇怪,低聲問他:“臭小子,你怎麼不哭了?”

元慶沒理她,心道:‘你這個老鬼婆才臭!’

這時,迎面走上來兩名身著長裙的少女,一紅一綠,長得姿容俏麗,身材修長,婀娜若仙,她們笑吟吟問:“三娘,就是他嗎?”

“就是他了!”

管家婆諂笑著將他交給其中的紅裙少女,又把他的出身證明交給綠裙少女,元慶被紅裙少女抱住,只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他頓時長長鬆口氣,“憋死我了!”

兩名少女都奇怪地問他,“怎麼憋死你了?”

元慶想起管家婆的鷹爪,勒得自己小腿生疼,便小手一指管家婆,恨恨說:“她身上太臭,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