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就在廣場這邊耍,人又多,飯吃了有時候還要轉去睡個午覺,忠旭喊他在店裡睡都不要,一定床上才睡的舒坦。或者落雨有時候乾脆人就不來了,陳啟明又給他買了個電視機,落雨就在屋裡看電視,飯都不過來吃。有時候忠旭轉去他中午飯還沒吃,屋裡哪樣都給他買著的,麵包也有蛋糕也有,水果那些,可老張那個胃一味對它們都說不餓,忠旭又從店裡給他帶飯轉去。

還是那陣兒黎書慧的門子,除非飯給他端手裡,不然打死一個不餓。

老張就這樣在忠旭這裡優哉遊哉的晃了兩三個月,人還是老樣子,胖瘦面相,只是身體像縮水了許多,背還是挺得直,骨頭卻像縮短了,忠承這樣說他,他笑著說是睡覺的時候縮成一團,骨頭漸漸就縮短了。

大約年紀到了都是這樣,在影片裡看來,忠信也像縮水了,五官面相越發隨老張,人越來越瘦,顴骨越來越突出,眼睛也開始凹陷,臉上面板鬆弛的厲害。他現在農合的事情不做了,又在三江找了份工作,自己有輛麵包車,專門給人送貨,晚上回石塘歇夜,也方便得很。

他跑的短途,基本就在三江縣城,偶爾去一趟周邊,離的都不遠,忠承開玩笑,讓他來上海幫著送貨,那可是兩個概念,在三江跑跑和在上海跑跑。

老張懶得問他跟羅明先兩個人如何樣,父子倆平時電話都極少聯絡,從來了上海,忠信的大部分電話都打給忠旭,一是老張耳朵聽不到,二一個忠旭的手機能看到影片。忠旭倒是閒暇時問他一兩句那些事:“二嫂還在信有那裡嗎?”

“在那邊。”

“一味沒轉來?信有兩口子禮拜六禮拜天也沒轉來過?”

“上班的人他轉來整啷個,又不是近。”

忠旭便開玩笑:“一屋人在那邊要把你兩爺子排外開,二天二嫂歸信有管,信歡負責你。”

兩姊妹回回影片老張都在身邊,不過多數不說話,光把耳朵豎著,聽忠旭有一搭沒一搭的:“信歡還沒談喊男朋友轉來嗎?”

忠信:“她個人的事再著急她不著急你也沒得法。”

忠旭笑:“催噻,一天多在她耳朵邊上念幾遍,她又轉來不嘛禮拜六禮拜天?轉石塘來。”

忠信:“沒得啷個事她轉來整啷個,以前還是一個禮拜一天休息,現在有時候兩個禮拜一天休息,有時候連著上好久都沒得休息,有時間她就走姐姐那裡去,走那裡去就不轉來。”

忠旭:“她大嗲那裡?”

“嗯,離得近,過去沒得好遠。”

老張咳嗽一聲,出聲:“她一個人去嗎?潘寧跟她一路嘛。”

忠信:“一個人哇,有時候兩姊妹一路,還往那裡跑啷個。”

老張:“......”

畢竟帶著血緣的,和不帶血緣是兩回事,又有信好的事擺在那裡,去和不去心裡都難受,不怪誰,怪命不好,實在半點不由人。

十一月過後忠傳頭疼最後一次去赤腳師傅那裡扎針放血,坐下來,師傅比前幾次多看了她幾眼,同她道:“轉去要到醫院去檢查哈。”

忠傳沒從他的話語裡聽出多少嚴重成分,不以為然:“這兩天是像腦殼痛的惱火些呢,前面兩天早上起來去買菜沒戴帽子把腦殼吹到了,轉去就開始痛了。還是感冒了,可能我這頸椎也不好,他們都談頸椎不好血液不流通也有影響,腦殼痛可能這個原因也有,反正天氣冷了是像身體不啷個舒服。”

師傅初冬也感冒,嗓音沙啞:“大醫院去看,找專家看,多排兩天隊。”

“大醫院看也是恁回事,他這只是冷著了不是其他啷個大毛病,真是其他大毛病的話再大的醫院也看不住的。”忠傳笑著說完,又同周邊一圈的人說笑:“反而大醫院還麻煩,實際大醫院跟小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