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元慶仰頭一笑,“這點牛羊對突厥人來說不算什麼,他們一次南侵就要攜帶幾百萬頭牛羊,我看得出,我的要價依然在他們底線之內,所以咄苾才會毫不猶豫答應,我也不打算再和他計較了,有了這些牛,我們就可以解決春耕的畜力難題,而二十萬只羊則用來犒軍,激發將士們計程車氣。”

說到這裡,楊元慶對崔君素又道:“按照禮儀,這次突厥出使我們後,我們還須再回訪他們,我打算讓你作為我的全權代表出使突厥,你有問題嗎?”

崔君素搖搖頭,“屬下沒有問題。”

楊元慶笑了笑又對他道:“這次我之所以同意和突厥和解,主要是從兩方面考慮,一方面是我們自己需要集中兵力東征,無暇屯重兵去防禦突厥,如果協議達成,我就準備再從豐州調一萬五千騎兵過來,那邊留五千軍就足夠了;而另一方面,我並不希望處羅可汗被滅亡,或者烏圖被滅亡,現在烏圖和處羅可汗實力相當,他們的長期內訌才符合隋朝的根本利益,如果草原出現一個統一王朝,那遲早會是中原的大敵,別以為我和烏圖的關係不錯,隋朝就該支援烏圖,如果你這樣想就錯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烏圖或許礙於情面不會南侵,那他兒子呢?啟民可汗的教訓還歷歷在目,崔相國,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崔君素默默點了點頭,“屬下明白,這也是大隋的一貫策略,扶弱攻強,分化以間之。”

楊元慶嘆了口氣,“話雖這樣說,可是草原人也不傻,他們也會從民族的生死存亡考慮,放棄內訌,尋求團結,我估計再有四、五年,突厥的內戰就會結束,我們將重新面臨一個新的強大的突厥王朝,不過再有四五年,我們的內戰也該結束了,突厥也會面臨一個新的強大的中原王朝,雙方又將重新開始,但無論如何,豐州一戰,贏來了這幾年的邊境和平,這對我們來說極為重要,這次你出使突厥,希望能維護天國上朝的尊嚴,不卑不亢,用一種平等的姿態和他們對話。”

“屬下會記住總管的囑託,另外屬下想問,如果突厥希望得到我們的冊封,該怎麼辦?”

楊元慶毫不猶豫地否定了這個可能性,“他們應該不會尋求冊封,他們的道歉書就是以平等關係的語氣來寫,就算他們想冊封,我們也不能答應,這會傷害到烏圖的尊嚴,我們只是去和解,消除彼此的敵對狀態,這就是你的使命。”

。。。。。。。。

天漸漸地黑了,楊元慶坐上馬車緩緩返回府中,馬車走得平穩而緩慢,車伕老秦知道,這個時候,老爺會坐在馬車內閉目休息一會兒,他儘量控制車速,不讓馬車顛簸晃動驚醒老爺的休息。

馬車內,楊元慶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其實他並沒有休息,他的心中在想著遠在北突厥的阿思朵,豐州戰役結束後,阿思朵被處羅可汗帶回了突厥,隨即把她交給北突厥的可敦阿努麗,這一晃大半年過去了,阿思朵始終沒有回來。

楊元慶很清楚,烏圖是絕不會扣留阿思朵,她遲遲沒有回來,只能說是她自己的原因,或許豐州一戰撕裂了突厥和隋朝之間最後一根紐帶,使兩個民族之間徹底翻臉為敵,一面是她的父兄,一面是她的丈夫,阿思朵無法面對這種仇恨,她只能選擇逃避。

楊元慶能理解阿思朵的痛苦和無奈,也沒有派人去接她回來,隨著時間流逝,這種仇恨慢慢淡化,她遲早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或許是人慢慢成熟的緣故,楊元慶也感覺到少年的激情已慢慢淡去,很難得有什麼事情讓他激動,讓他熱血奔湧,他身處的地位也不可能再讓他像少年時那樣無所顧忌的率性而為。

就在這時,馬車忽然停下來了,只聽見馬車外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青天大老爺,民婦冤枉啊!”

楊元慶一怔,居然有人攔車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