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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向後一揮手,“弟兄們,衝上去!”
數百士兵從他身後衝上,程咬金立斧站在城頭,威風凜凜,形象光芒四射,大聲高喝,鼓動士兵們奮勇殺敵。
隨著越來多的隋軍士兵衝上城頭,戰局漸漸偏向了隋軍,隋軍戰鼓激昂振奮,催動著隋軍士兵一波一波向上蜂擁,二十幾架沒有被損毀的排梯上,密密麻麻站滿了攻城的隋軍,城下是鋪天蓋地的隋軍士兵,鼓聲如雷,一團團巨大的火球越過城頭,向關隘內飛射而去,熾亮的火球劃過了夜空。
城頭上,張士宏已喊得嘶聲力竭,但士兵已經聽不見他的喊聲,三里長的城牆上一片混亂,數以千計的隋軍衝上城頭,在夜色中難分敵我,只有靠近才能分得清是敵是己,慘叫聲、怒罵聲響徹城頭。
隨著防禦的喪失,越來越多的燕軍都意識到大勢已去,紛紛向城下奔逃,張士宏卻殺紅了眼,率領數百死士在城頭與隋軍激戰。
羅士信盯住了張士宏,這是敵軍主將,殺之可定戰局,但士兵密集,使他無法衝上,他一名士兵手中奪過一根長矛,一躍跳上城垛,奮力振臂一揮,一根長矛在黑夜中劃過一道風影,疾刺敵軍主將。
黑夜中,張士宏長長慘叫一聲,這支長矛刺穿了他的胸膛,將他活活釘死在地上。
主將之死,使敵軍迅速崩潰,守軍紛紛擲矛投降,臨榆關城門卸開堵門巨石,城洞大開,數萬隋軍浩蕩殺入城內……天漸漸亮了,海上波光浩淼,一輪紅色從海平面升起,放射出萬道霞光,將臨榆關染上一層瑰麗的色彩。
楊元慶揹著手站在城頭,遠遠凝望著海面上雲蒸霞蔚,心中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胸襟。
“卑職羅士信,向總管請罪!”
身後忽然傳來了羅士信的聲音,楊元慶回頭看了一眼他,只見他單膝跪在地上,低下頭,高高抱拳,“你自己說說看,你有何罪?”楊元慶不露聲色問道。
羅士信考慮了近兩個時辰,雖然楊元慶並沒有阻止他參戰,但作為主將,放棄指揮全軍的責任,卻像個衝鋒大將一樣衝上城頭,這無論如何有違主將之職責,羅士信心中也開始懊惱起來。
他不知該怎麼解釋,唯有請罪,楊元慶淡淡一笑,“我說過了,你是主帥,一切由你自己決定,如果你覺得自己行為不妥,那你可以自責,或者向將士們闡述自己的不當,而不應對我說什麼,我不會管你怎麼打仗,我只管戰爭結果,若拿不下臨榆關,我自會向你問罪!”
楊元慶這兩年對手下大將已經逐漸放權,逐漸讓他們各擋一方,比如徐世績在河內和河北南部一帶,秦瓊也能率大軍和竇建德對峙,蘇定方經略西域,裴行儼主管關北六郡,羅士信打遼東等等。
既然放手讓他們獨擋一面,一些細節方面他就不會在意,作為上位者,他更關注結果,而並非過程,具體怎麼打,那是主帥自己的事情,所以昨晚羅士信向他請示的時候,他才會輕描淡寫,不予表態。
話雖然這樣說,但他也不可能完全不干涉,比如羅士信提出用船將士兵運送到關後,卻被他否定了,這也是一種很矛盾的事情,楊元慶也無法避免,他只能在一切細節上尊重羅士信。
又比如楊元慶讓程咬金為攻城主將,但最後被羅士信換成了牛進達,楊元慶也並沒有干涉,至於羅士信率軍衝鋒這種小事,他更不會放在心上。
羅士信已經明白了總管的意思,總管只管能不能拿下臨榆關,具體怎麼打,那是自己的事情,也就是說他並不在意自己衝鋒上城。
羅士信心中感動,立刻抱拳道:“卑職明白了,以後卑職不會再為這種小事煩擾總管。”
楊元慶微微一笑,“可如果是我當主帥,你未奉我的命令擅自出戰,那你就小心挨板子了。”
羅士信撓撓頭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