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雄慌忙把田契收好,整整衣冠出去,一名宦官在艙外躬身笑道:“老王爺,陛下召你覲見,請你立刻前去。”

“知道什麼事情嗎?”楊雄關心地問道。

“好像。。。。。和公子有關。”

楊雄愣了一下,他有三個兒子,長子楊恭仁官拜吏部侍郎,次子楊恭道在軍中任職,幼子楊師道現任五原郡太守,和自己哪個兒子有關?

宦官彷彿知道他心思,笑了笑,“老王爺去就知道了!”

楊雄點點頭,跟著宦官前往龍舟去了。聖堂,

。。。。。。。。。

楊廣的御書房設在龍舟三層,裡中外三間,直通船層兩邊,可以欣賞運河兩岸如詩如畫的江山,這是龍舟設計者的初衷,可他做夢也想不到,此時的運河兩岸只有破敗和荒涼,數十里內皆無人煙,一條大運河給兩岸民眾帶來了深重的災難,而給楊廣帶來的,只有一肚子的喪氣和惱火。

不過此時楊廣的心思已經不在運河兩岸的風景上,而是在千里外的涿郡,或者更遠的五原郡。

他在和宇文述商量對付齊郡、清河郡和渤海軍三郡的亂民造反,齊郡的長白山、清河郡的高雞泊和渤海郡的豆子崗都有人聚眾造反,雖然還沒有成氣候,但楊廣對這三個地方卻格外敏感,這三郡正好是在北齊的統治中心,他很擔心北齊勢力再起,影響到他的高麗戰役。

宇文述卻推薦楊元慶為齊郡太守,讓楊元慶來鎮壓黃河兩岸亂民造反,又推薦楊師道為豐州總管兼五原郡太守,宇文述的方案使楊廣略略有些動心,他一時拿不定主意。

宇文述又勸道:“陛下,臣剛才聽說楊元慶得了一子,這使臣猛地醒悟,楊元慶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十歲從軍的少年郎,他已經二十二歲了,臣二十二歲時已隨先帝征戰天下,為大隋建國立業,元慶是陛下手中利劍,讓他久留邊疆而不用,就譬如利劍塵封,這可是陛下的損失。”

殺人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棒殺,一種是捧殺,宇文述無疑是在用第二種方式,他很清楚自己和楊元慶的仇恨太深,如果他在楊廣面前說楊元慶壞話,會讓楊廣懷疑他的用心,他便換了一個方式,讚揚楊元慶的忠心和能幹,但同時又以時間跨度來提醒楊廣,楊元慶在豐州時間太長了。

宇文述心裡很清楚,把楊元慶調出豐州,要比殺了他還難受,而且齊地形勢複雜,民亂雖由高麗戰事引起,但仇恨之種早已播下,叛亂可不是那麼容易平息,只要楊元慶平亂不利,他就會有被罷免,甚至被聖上怒而斬首的後果,這是他期盼已久的快事。

楊廣揹著手在御書房來回踱步,雖然他對楊元慶有了猜忌之心,但另一方面,他的楊元慶的軍事能力卻很信任,他知道楊元慶不會辜負他的期望,不過也正如宇文述所言,楊元慶是他的一把利劍,利劍總是要留在最關鍵時候用,現在齊地造反的勢頭並沒有起來,過早把楊元慶調來,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他有點拿不定主意。

這時,這時宦官在門口稟報,“陛下,觀王和段尚書來了!”

兩人來得正好,楊廣點點頭,“宣他們進來!”

片刻,觀王楊雄和兵部尚書段文振快步走了進來,躬身施禮,“微臣參見陛下!”

楊廣召見段文振是想問他山東亂賊造反的情況,可早派人去召他,他卻遲遲不來,令楊廣有些不悅。

“段尚書,為何才來?”

“回稟陛下,剛才遇到楊尚書,和他說了幾句,耽誤了一點時間,請陛下見諒!”

楊尚書自然就是楊玄感,楊廣冷冷問:“他說了什麼?”

段文振也是楊素的老部下,他也是故意引出楊廣的疑問,連忙道:“回稟陛下,陛下前些日子曾在楊子津大宴上說,軍中諸將多嫌徵高麗艱苦,不願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