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不耐煩地回答道。

白氏走到丈夫身旁坐下,握住他的手柔聲道:“咱們成婚十五年了。我從未見過你這麼緊張焦慮。一定是發生了大事,你告訴我。天大的事情我們一齊承擔。”

被妻子光滑溫熱的手握住,薛收心中稍稍平靜一點,他嘆了口氣,“我被王緒騙了,搞不好會滿門抄斬,現在我心裡很焦慮,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白氏一驚,“夫君也參與釀私酒了嗎?”

“和釀私酒無關,是別的事情。”

薛收苦笑一聲,“連你也知道王家釀私酒之事?”

白氏對王家沒有好感,尤其王家女人對她十分傲慢,嫌她首飾不夠名貴,嫌她衣裙不光鮮,這讓白氏十分反感。

她冷笑一聲道:“現在誰不知道他王家釀私酒,太原城內早傳得沸沸揚揚,老少皆知,現在就等著怎麼處置王家幾個兒子,都說官官相護,這就這麼簡單的事情還拖上兩天,不知等什麼?”

言者無意,聽者卻有心,妻子的隨口抱怨卻使薛收心念一動,確實是這樣,王家釀私酒人證物證俱全,很簡單的事情,楚王為什麼不處置?

楚王查處王家雷厲風行,但處置時卻拖拖拉拉,這是為什麼?難道是。。。。。。。

薛收猛地醒悟過來,難道是楚王想借題發揮,用私釀酒之事來對付王家,所以他才遲遲不發動。

想到這,薛收倒吸一口冷氣,楚王回來後,壓根就不提百官請願之事,這並不代表他不處置,他必然是在等待時機,極有可能是將王氏黨羽一網打盡,那麼這其中也包括自己。

薛收額頭上的汗水開始流了下來,他意識到問題開始有些嚴重了,白氏連忙用帕子替他擦去汗水,柔聲勸道:“夫君,王家雖是名門,但王緒做人真不厚道,他的妻子就是一個很勢利的人,穿得光鮮,戴名貴首飾就是貴客,穿得樸素點,她就瞧不起,由妻可見夫,王緒確實不是一個值得你依靠的後臺,這次他是欺騙你,下一次就是要害死夫君,夫君還是聽我的勸,離開他,向楚王效忠。”

楚王是什麼樣的人,白氏不瞭解,但她卻很喜歡楚王妃,楚王妃主張勤儉,反對奢侈浪費,無論府內府外,她都是穿麻衣,戴普通銀飾,勤儉持家,以身作則。

從楚王妃身上,白氏便感覺楚王一定也不錯,為什麼丈夫不向楚王效忠,而要做什麼王黨,她早就想勸丈夫了。

薛收點點頭,“此事讓我再想一想。”

。。。。。。。。。

薛收揹著手在大街上慢慢走著,腦海裡卻在思索著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很多事情他已經明確了,王緒確實是勾結唐朝,而私釀酒事件也極可能是楊元的反制。

現在的問題是自己的態度,該怎麼做才能保全自己,脫離王黨袖手旁觀嗎?現在似乎已經晚了一點,關鍵是他已經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他必須要有所作為,才能贖清自己的罪孽。

薛收一抬頭,發現自己竟已來到了楚王府門前,薛收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這是他心中有所思,才神使鬼差般地將他引來。

薛收望著大門上楚王府三個篆字,他想起父親曾給他說過的一句話,‘楊元慶此人很厲害,心狠手辣,將來要麼昇天得道,要麼死無喪生之地。’

這是他父親在江寧和楊元慶相處一段時間後得出的結論,薛收牢牢記住了,而今天的結果證明了父親判斷,王緒遠遠不是楊元慶的對手,自己跟隨他只能走背叛大隋之路。

而現在看起來,最後的結果是王緒去唐朝升官發財,而最後讓他們這些黨羽成為權力鬥爭的祭品。

想到這,薛收一咬牙,快步走上了臺階,拱手對親衛道:“請轉告楚王殿下,太常少卿薛收有機密大事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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