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個敏感的話題,楊元慶想了想,道:“就暫時按照常平倉的價格,鬥米四百文,這是上限。”

說完,楊元慶轉身便走了,崔伯肅連忙低聲對他道:“不僅是你一家,所有的米鋪上限都是四百文,千萬別有小動作,到時你人頭落地,我可保不了你。”

姚奐軟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目送兩人背影遠去,他無力地擺擺手,“準備馬車,我要去獨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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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家族在京城的主府邸位於寬政坊,佔地四十畝,這是獨孤家主獨孤震的府宅,獨孤家族財勢龐大,在京城佔地三十畝以上的巨宅有八座,獨孤家族八房各有一座,也就是獨孤信的八個兒子。

獨孤家族的家主並不是嫡長而居,而且由八房子弟共同協商決定,一般是輪流,當然也和輩分有關係,現在獨孤信的子女只剩下兩人,一個是幼子獨孤震,另一個便是四女,李淵之母獨孤鳳。

所以獨孤震便理所當然地成為了獨孤家主,獨孤震今年六十歲不到,只有五十七歲,卻鬚髮皆白,官拜金紫光祿大夫,城府很深,也非常精明。

這幾天京城局勢混亂,他心中也頗不安寧,他倒不是因為米鋪被搶,米鋪生意雖做得很大,但對獨孤家來說,還算不了什麼,他心緒不寧是因為皇位繼承人很可能會出現鉅變。

在此之前,獨孤震和大部分官員一樣,都認為東宮太子位齊王莫屬,可就是這幾天齊王的拙劣表現和楊元慶的詭異到來,使獨孤震敏感地意識到,齊王的東宮之路極可能會斷了。

此時夜已深,獨孤震還沒有睡,他的府中來了一位客人,原左衛大將軍元旻的弟弟元著,元著沒有官職,只有一個爵位涇陽縣公,在家也是負責管理家族事務,但他卻不是元氏家主,元氏家主是太府寺卿元壽,也是元著的族兄。

元著是剛剛接到家主的一封信,特地來找獨孤震商議。

“家兄剛剛來信,帶來一個最新訊息,很可能聖上要立皇太孫。”

“長孫倓麼?”這個訊息令獨孤震一愣。

元著點了點頭,“家兄在信中說,這些天聖上在大帳內舉行朝會,都會在身旁放一個小座位,讓長孫旁聽,以前從未有過,家兄認為,這就是立皇太孫的先兆。”

獨孤震沉思片刻,搖搖頭道:“現在說還為時過早,不過有一點我的看法和元太府是一樣,齊王要完了!”

“哼!”

元著極為厭惡地重重哼了一聲,“此人若不亡,大隋必亡!”

獨孤震理解元家對齊王的情緒,這件事有點尷尬,不宜多提,他將話題稍稍一偏,笑道:“我之所以說齊王要完,是因為楊元慶的詭異,你沒發現嗎?昨晚北市一場混亂後,他竟然把東宮的兩萬軍隊奪到了手,還把秦浩給宰了,可他的職務只是左右衛侍率,和秦浩平級,如果沒有聖上的授意,他敢這樣做嗎?”

“哼!他的膽大包天可不是一天才有,在汾陽宮,竟然把我族侄元尚應殺了,這不就是膽大包天嗎?所以他若是擅自殺秦浩,我一點不奇怪。”

獨孤震眉頭皺了起來,元著的偏激使他感覺自己是在對牛彈琴,元著完全不理解這裡面的微妙之處,殺元尚應和殺秦浩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本來他還想替外甥李淵與元家和解,可元著這種偏激的態度,他覺得和他談沒有和解的可能,還是去和元壽談。

獨孤震已經不想再談下去了,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這就是攆客的意思,元著會意,便起身道:“時辰太晚,我就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

“那好吧!”

獨孤震微微笑道:“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我們再好好聊。”

他起身把元著送出了府門,走回到書房門口,侄孫獨孤器連忙施禮道:“叔祖父,孫兒已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