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慶在軍營內耐心地等待著京城的訊息。

軍營外,士兵們和往常一樣,在忙碌地訓練,騎射、陣型、實戰對抗和單兵戰,此時,兩萬士兵站列成二十個大方陣,分為紅藍兩軍,在紫河南岸遼闊的草原上進行實戰對抗,這是完全模擬實戰的訓練,經常會發生士兵在對抗中被失手誤殺的情況,受傷更是極為正常。

鼓聲咚咚,喊殺聲震天,一隊隊騎兵在令旗的指引下,縱橫飛馳,兩支軍隊激烈交戰,雙方指揮者皆為鷹揚郎將,一人叫崔破軍,另一人叫宋純,兩人各指揮一萬軍隊進行對抗。

這也是豐州軍對將領的訓練,鷹揚校尉要能指揮三千人以上的軍隊作戰,而鷹揚郎將是一萬人,督軍則要考慮全域性作戰,這種制度從大業三年開始實行,到今天已經堅持了八年。

在一座十餘丈高的觀戰木臺上,楊元慶目光沉靜地注視著兩支軍隊對抗訓練,旁邊李靖搖搖頭道:“崔將軍後軍投入太急,沒有看出對方是佯敗,這一戰他輸了。”

“我覺得不一定!”

楊元慶淡淡笑道:“宋純太隱忍,士氣反而被他磨掉,誰能笑到最後還為未可知。”

李靖呵呵一笑,“總管糊塗了,這是模擬對抗,只有身體疲憊的區別,那有士氣上的高下,所以崔將軍必敗無疑。”

果然,隨著鼓聲變得密集,紅色軍隊驟然發動了反攻,藍色軍隊抵擋不住,開始節節敗退,最後藍色軍旗轟然倒下。

‘當!當!當!’收兵的鐘聲敲響,對抗訓練結束,紅軍歡呼起來,藍軍則垂頭喪氣,氣勢全無。

片刻,兩名鷹揚郎將被領上高臺,在楊元慶面前單膝跪下,“卑職特向總管交令!”

楊元慶對崔破軍笑道:“你知道自己輸在哪裡嗎?”

崔破軍只有二十歲,是一名年輕的將領,他出身博陵崔氏,是崔弘升的孫子,從小習武,苦讀兵法,是一名文武雙全的小將,十五歲從軍,原是幽州軍校尉,上個月剛升為鷹揚郎將。

他就是輸在經驗不足上,而和他對陣的宋純已經是三十六歲的老將,從軍近二十年,經驗老道。

崔破軍低下頭,神情沮喪道:“我太過於心急,見對方指揮旗位置已錯,便以為是對方陣腳大亂,想一股作氣奪旗,結果反被其破。”

旁邊李靖笑道:“你的判斷並沒有錯,在真正的戰場上,沒有人敢拿指揮旗錯位來做佯敗的幌子,如果發現指揮旗錯位,那必然是對方陣腳亂了,這種情況下,你可以一鼓作氣,擊潰對方,但今天並不是實戰,所以宋純將軍敢用指揮旗錯位來迷惑你,這就是你沒有想到模擬和實戰的區別,你不必認為自己判斷失誤。”

崔破軍心情稍稍好一點,連忙道:“多謝司馬教誨!此戰末將認輸,一個月後末將再扳回來,懇請總管答應,一個月後准許末將再和宋將軍對陣。”

宋純的嘴咧了咧,這小子還挺倔,他也請戰道:“一個月後,卑職願再和崔將軍一戰。”

楊元慶點點頭笑了,“那我就成全你們,一個月後,準你們二人再次對陣,現在整軍回營。”

兩名郎將答應,下樓回去了,片刻大軍集結,開始一隊隊向大營歸去。

就在這時,幾名騎馬的人從遠處疾奔而來,被巡哨攔住,盤問幾句後,便向高臺這邊帶來。

楊元慶看得真切,他心中大喜,一定是他久盼的訊息到來,他快步走下高臺,幾名騎士已被領了過來,為首之人上前施禮,“稟報總管,我們是從太原而來,接力送京城情報。”

他將一份紅色情報呈上,楊元慶接過,迅速開啟,只見情報上寫著:‘皇帝六月十五日出發,率禁軍十萬巡視塞北。。。。’

這個訊息讓楊元慶有些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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