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感染,夕陽投射在他眼中,彷彿有一朵火苗在燃燒。

半晌,他仰天長嘆一聲,“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大利城才是我的家!”

楊元慶起身離去,也沒有和裴敏秋打招呼,裴敏秋望著他的背影走遠,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滋味,她覺得自己能理解楊元慶心中的惆悵。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裴敏秋低低唸了兩遍,難怪他叫陰山飛將,她心中也被楊元慶的男兒熱血所感染,她又抬頭向楊元慶的背影望去,她那如深潭般的美眸裡開始變得明亮起來,閃耀著一種期盼的異彩,她期盼自己能去大利城看一看他的家,隨即她眼中的異彩又黯淡下來,這怎麼可能?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年輕女子的聲音,“敏妹,我到處找你!”

一回頭,只見裴幽提著長裙匆匆跑來,臉上有些不太高興,楊元慶是背對她,她只看見妹妹在和一個軍官說話,雖然家族中並不禁止男女交往,但這種一男一女單獨坐在一亭,還是不妥,被那些長舌婦看見了,會生出很多閒話,以誤傳誤,最後害了妹妹的名聲。

裴幽比裴敏秋大三歲,很多方面她要更懂事一些,她知道這個妹妹剛從老家來,心地單純,還不懂得人言可畏,她格外地關心她一點,她剛才去摘石榴,這一個不留神,她便和一名軍官坐在涼亭裡說話去了,她心中著實有些氣惱。

裴幽從小就是個火爆子脾氣,心中有事就藏不住,她一陣風似地衝進涼亭,斥責妹妹,“我到處找你不見,你卻跑到這裡和年輕軍官亂說什麼話,你怎麼事先不給我說一聲!”

裴敏秋嚇得慌忙站起,滿臉通紅地給她解釋道:“我一直路邊等你,正好楊將軍過來。”

“楊將軍?”

裴幽一愣,她一回頭,這才發現遠去的軍官竟是楊元慶,她心中的怒火就像丟進滾水中的雪團,一霎時便融化掉了,眼中的不滿也變成一絲遲到的懊惱,“怎麼。。。。。會是他?”

。。。。。。。

楊元慶和裴敏秋談了一席話,他心中覺得並不是那麼堵得難受了,其實他就想找人說說話,裴敏秋雖是個小娘,但頗善解人意,倒是一個不錯的聽眾。

楊元慶快步走出廊橋,前面是沿河的一條石徑,彎彎曲曲足有數十步長,靠河一面種滿了垂柳,柳葉已枯黃脫落,只剩下千絲萬縷在風中飄擺,而另一面是灌木從,再向山是一面斜斜土坡,被綠草覆蓋,斜坡頂上又有一座八角亭。

“元慶賢侄!”

一名身著繡花錦袍的中年男子從後面匆匆追上,楊元慶回頭,認出此人,是前兩天在鄭家見到的鄭善願。

“鄭世伯,有事嗎?”

鄭善願一直在尋找楊元慶,剛才他在廊橋看見楊元慶和裴敏秋說話,便遠遠等在一棵樹後,等楊元慶走近,他才追上來。

“賢侄,那天我身體不好,也沒留你吃頓便飯,我心裡一直過意不去,這樣吧!明天中午,我請賢侄吃飯,你可一定要來。”

鄭善願一邊說,目光一邊偷偷地瞟向楊元慶腰間的磐郢劍,剛才在府門口,他的位置偏遠,只聽別人驚呼,他卻沒看清,現在他看清楚了,果然是聖上的磐郢劍,心中疑惑萬分,楊元慶和聖上到底什麼關係,竟讓聖上賜劍?

楊元慶欠身笑道:“鄭世伯的美意元慶心領了,只是這幾天我有事情了,改天吧!而且元慶是晚輩,鄭世伯無須介懷。”

“不行!你不瞭解我這個人,心中有歉意,就一定要解決,否則,我會連續幾天睡不好覺,吃不下飯,這個面子一定要給我。”

鄭善願見楊元慶還在猶豫,便急道:“怎麼,賢侄連這點面子都不肯給我嗎?”

“那好吧!”楊元慶無奈,只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