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能看出,如今挺進炎州府城如同以石擊玉,不過餘峰向來只是一位墨儒,並非軍事行家,對於兵法之道實乃隔膜重重,大多數時候,他只好藉助平日積累或者他人言論,評判一事是否適宜執行。

於是聽見王伯當之言,實則餘峰心有所動,若真能奪取炎州府,無疑是瓦當山寨命運的翻轉。當即他目光移向徐茂公,問道:“軍師對此如何看待?”

徐茂公早已料到會有此一問,故作打盹了一會,然後說道:“依我看,這個提議不錯。而且我上次攻打炎州城失敗,已經是罪人了。請主公允許我用這次戰役來戴罪立功。”說完,他恭敬地向餘峰拱手行禮。等他說完,眾人這才如夢初醒,心中都升起了疑惑,不知道軍師打的什麼主意。餘峰也很驚訝,按照常理來說,徐茂公不應該再提進攻的事情,因為他知道楊毅鎮守炎州,這位將軍久經沙場從未打過敗仗,面對這樣一支常勝之軍,誰也不願意去碰釘子。所以按照正常的想法,軍師不是應該拒絕嗎?這個舉動讓餘峰感到十分不解。

不僅如此,提出主意的王伯當同樣困惑。

王伯當心頭警覺,不知對方意圖所在,明眼人都瞧得出這乃給他設的困境,怎地徐茂公正中埋伏?一旁的程咬金、秦叔寶也面露迷惑,前者險些出口勸說,幸得秦叔寶眼疾手快,擋住欲言的程咬金。雖不明徐茂公此舉,但秦叔寶信服軍師,他堅信這位聰明之人,不會自己給自己下套。因此他即刻制止程咬金。

程咬金被阻攔,未動怒氣,畢竟他明白自己的急躁,聞言便保持沉默,不願再言。

“嗯?莫非軍師意欲挺身而出,領命出征?”聽得徐茂公之意,餘峰興趣漸濃,隨即問道。

徐茂公聞言不慌不忙,穩步走向王伯當,與其並肩站立。兩人俱是文士,不過王伯當精通弓術,站在一起,氣質差異盡顯,徐茂公的書香更為濃郁,體魄卻不如王伯當魁梧。

徐茂公隨後緩聲道:“但須請主公寬限三日,這三天非籌備作戰之時,乃是因卑職前幾日遭二十杖刑,傷勢未曾痊癒,軍醫言需兩日靜養。故望主公能理解。”對餘峰如是言說。

繼而他對王伯當笑道:“王將軍這兩日也無需急迫!你瞧我這皮肉,畢竟是讀書人之軀,怎及武夫般強健。”他刻意加重“二十杖刑”四字,當年之事,固因王伯當固執而使他遭遇無妄之災。別人不過是十杖,他卻是雙倍,皆歸咎於王伯當。此刻,他在提醒王伯當切勿忘此恥辱。

聞其言,王伯當苦笑兩聲,回應道:“果然不必急在此刻,軍師休整方為首要。畢竟整個瓦當山寨上下,都要軍師策劃良策啊!”此話在眾人前道出,末尾卻是說給餘峰聽的,暗示徐茂公的智謀深得寨中人敬重,可能動搖餘峰的地位。

聽得這番話,餘峰微微蹙眉。

這王伯當竟把人等如他那般猜度。對於軍師徐茂公,餘峰從未懷疑或嫉恨,反倒是對其行軍策略讚不絕口,且深知瓦當山寨眾兄弟對軍師的尊崇。餘峰自己也是心悅誠服。

於是王伯當之舉,在他看來純屬小人之心,使餘峰對他更為牴觸。然而這些情緒,餘峰並未示於外貌,王伯當並不知情,還自認為對方會因自己言語疑慮軍師。

此刻,他不想讓王伯當再停留下去,便欲令其早日離去,故餘峰向眾人宣佈:“既然如此,三日後軍師領軍攻取炎州府。”話罷,他的視線落到王伯當身上,問道:“如此安排,王大人可稱心意?”

王伯當沒料想到他會直接如此發問,點點頭並未再多言。

“還有何吩咐嗎?已近黃昏,不妨回去休息。”餘峰續道。

“沒了。”王伯當答道,邊說著邊掃視室內,那神情分明在言: 主公立意歇息,此地諸位都應退去。

餘峰看了眼楊毅,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