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詞就好似荒原上的火星一般,瞬時就燎遍心田。

金虔自入開封府以來的一幕一幕在眼前晃過——

從不與其他衙役一起洗澡;

即使自己費盡心力早晚訓練,瘦小身形仍是毫無長高之兆;

領口常年緊扎,半絲風不漏……

黑眸緩緩睜開,細細在金虔面容之上掃望。

濃眉細眼,五官平常,面板——比起那小白鼠尚且不如,更不要提什麼膚若凝脂之類。

身形瘦小,胸、胸前平坦一片……怎可能是……

即使是如此之想,但一雙黑眸偏偏又移向金虔那緊扎領口。

以前總以為金虔年紀尚幼,還未發育,所以……如今想起,若真是女子,那、那自然沒有喉結,只、只要自己解開衣領一看……

“轟”。

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展昭頓時雙頰紅泛亮、頭頂冒蒸氣,若是此時有兩個雞蛋打在展昭面頰之上,怕也能立即煎成荷包蛋。

但、但是,若金虔當真是女子……

顫抖不停的手指最終還是慢慢移向了金虔的領釦。

內息紊亂,汗珠滴落,展昭第一次知道一個小小的領釦竟然如此難解。

就在領釦終有開解之兆那一瞬,樹下突然傳來一聲高呼。

“臭貓,找了你許久,想不到你竟躲在樹上享清閒!”

手指驚離,目光慌亂下望,只見樹下一抹白影氣勢洶洶孑然而立。

白玉堂一臉惱怒,瞪著樹上的展昭,可待一看清展昭的面色,惱色頓時變作了憂心。

“臭貓,你怎麼了?可是受了傷?還是小金子受了傷?”

展昭一手捏緊劍柄,一手環緊金虔,第一次覺得這小白鼠的眼神好的實在令人生恨。

藍影飛身飄落,落地之時,展昭又是那個秉公沉穩的御前四品帶刀護衛。

“累白兄擔心了,展某隻是怕有賊人同夥埋伏,所以隱到此處。”

“你當真無事?”白玉堂眯著桃花眼,一臉狐疑瞪著展昭。

“無事。”

白玉堂滿面憂色緩下五分,又望向展昭懷裡的金虔,小心翼翼問道:“那、那小金子呢?”

展昭望向懷中人,眸光溫潤:“金校尉安好無恙。”

“那就好、那就好!”白玉堂綻出一個笑臉,瞅了瞅金虔,又皺眉道:“被點了睡穴?”

展昭點頭:“無妨。”

“為何不解穴?”白玉堂有些莫名,抬眼瞅了一眼展昭。

展昭不自在偏離黑眸。

白玉堂挑眉,摸著下巴上上下下將展昭好一番打量,咧嘴笑道:“哦~臭貓你該不會是——”

展昭猛然扭頭瞪眼:“不是!”

“哈哈!臭貓你彆嘴硬了!待在官府這許多年,功夫定是被撂下了不少,連解穴都生疏了!”白玉堂一臉揪到展昭小辮子的得意模樣。

展昭暗鬆一口氣。

“好啦,白五爺今日就拔刀相助,高抬貴手幫幫你。”

說著,白玉堂一探手就要點金虔的穴位,不料卻被展昭一側身避了過去。

“不勞白兄費心,金校尉今晚受驚不小,還是稍事歇息為上。”

一邊說,抱著某人的藍影開始疾步前行。

“臭貓,你去哪?”飄逸白影緊追其後。

“與丁氏雙俠會和,押送賊人入牢。”

“哎哎,你走慢點啊,別把小金子顛著了。”

“展某輕功在江湖上還數得上名號。”

“臭貓,你抱了這半天也累了吧,要不白五爺我屈尊幫你抱一會兒?”

“不勞白兄大駕!”